锦城,城南布衣巷口,两名赵家恶仆强拽着一名素衣小娘。
街坊邻里远远观望,不敢搭救。
只因赵家是锦城第一豪门,势力庞大,非他们所能撼动。
素衣小娘惊声尖叫:“放开我!
我不去!
相公救我!”
赵家恶仆刘贵一脸猥琐地抱住素衣小娘腰肢:“江家小娘子,这可由不得你!
强哥,这江家小娘子好生水灵,不如我们先享用一番吧。”
恶仆陈强钳住素衣小娘的双手,奸笑道:“憨货!
她是公子的!
说不定等公子享用完,咱们就有机会了,江家小娘子,你就乖乖跟我们走吧!
去赵家吃香的喝辣的!
不比跟着那穷鬼江丰吃糠咽菜强上百倍?”
这时,布衣巷里,一个短发干瘦青年握着一根木棒冲了出来:“***!
放开我娘子!”
刘贵单手握住木棒,抬脚重重踹了过去:“江丰,你租了我们赵家的地,却交不上佃租,欠了我们赵家许多银两!
只拿你家娘子抵债,己是公子开恩了!”
江丰挨了一脚跪在地上,捂着腹部,表情痛苦,眼睁睁看着两个恶仆带走了他的结发妻子柳沁。
邻里街坊窃窃私语:“赵大地主是锦城有名的扒皮鬼,惹到了他们算是完了!”
“欺人太甚!
我们去报官吧!”
“报官?
赵家就是锦城的天!
怎么报官啊?”
“哎,我们还是离远些,免得血溅到自己身上。”
“……”腹痛如绞,江丰眼睛一翻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江丰眼中闪过一丝金芒,起身环顾西周,心头一震。
他重生了!
神州大地自古三国鼎立——西妖,北蛮,东阳。
江丰身为东阳镇国战神,带领江家军西拒妖国,北抗蛮国,战功彪炳。
江家军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京观高筑,蛮国军队见到江家军无不闻风丧胆,退避三舍。
先帝生前极为倚重江丰,任其为三军统帅,可调动天下兵马。
先帝驾崩后,手握军政大权的江丰力排众议,扶持九公主叶兰登上帝位,改元璟盛。
璟盛十年一月一日,江丰率领大军北伐蛮国,连战连捷,兵临蛮国国都城下。
在此之际,女帝叶兰急召江丰回京。
只因左相林耀揭举江丰与妖国暗通款曲,有不臣之心。
叶兰听信左相林耀的建议,以通敌妖国罪名将江丰处以极刑。
江丰死后,江家军散。
北蛮卷土重来,兴师百万大举进犯东阳。
东阳各军节节败退。
叶兰派出使者议和,签下屈辱条约,割地赔款,将北方宣州割给了蛮国,又赔了巨量的珍稀宝物,蛮国才撤军。
从此东阳天下十州只剩九州。
现今江丰所处的位置是岚州白云郡锦城。
此时江丰回首前世,真是感慨万千。
他前世太相信叶兰,回京时一人一马,未带一个兵卒护卫。
只因二人同是流落街头的乞儿,相依为命长大。
她是后宫斗争,以致遗落民间的九公主。
他带着她一起去往修仙圣地青羽宗,苦修十年结伴下山,再入红尘。
在青羽真人的点拨下,叶兰恢复了公主之位。
而江丰则投身军旅,闯出了一番天地。
江丰本以为自己和叶兰的关系无懈可击。
对叶兰全不设防。
却没想到叶兰亲自喂他喝下毒酒,废掉了他一身修为。
还温柔贴着他的耳朵说,怕他功劳太大,自己以后压不住他。
只有他死了,她才安心。
如今,有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江丰一定要好好把握。
现在他占据了佃农江丰的肉身,也吸收了他的记忆,自言自语道:“江丰,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杀身之仇,夺妻之恨,我今日必雪之!
叶兰,林耀,你们等着,我迟早会砍下你们的狗头!”
江丰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顶着街坊邻居们同情的目光,向自家行去。
那是布衣巷深处一个破败不堪的小院中的小木屋。
行动的同时,江丰感觉到了这副身体的虚弱,竹竿也似的身材,两条筷子细腿好像打上一棍,就会碎成几段。
不要紧,他是修仙高手,精通炼气之法,只要炼上一炼,很快就能脱胎换骨,精神焕发!
江丰回到家中,盘腿炼气,以求尽快提高实力。
邻里非议之声传来:“哎,听说那赵公子手段厉害非常,江家小娘子要遭罪喽。”
“城西平安坊李赌鬼把自家年仅十三岁的女儿典给了赵公子,你猜怎么着?
三天后就死了!
据说死因是谷道破裂!”
“哎,我看江家小娘子也免不了了!”
“造孽呀!”
“……”江丰眼皮猛跳,难以静心炼气。
“致虚极,守静笃,抱元归一,气贯周天……”他深呼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再次进入状态。
很快,咔咔碎裂声响起,这是丹田开拓成功的预兆。
江丰静心炼气,两耳不闻窗外事。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手心出现一个淡白色的气团,向前投了出去,打在墙壁上,顿时爆开一个凹坑。
土褐色的墙灰簌簌首落。
真气游走全身,很快肌肉也鼓胀起来,显示出西块腹肌。
他心头一动,眼前悬浮出一颗乳白色的珠子——天道珠!
这是他的本命法宝。
正是靠着这件法宝,他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修仙一道——“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五大境界。
方才江丰从一介凡夫俗子,脱胎换骨成了“炼气修仙者”。
而武道最厉害的宗师境界,也无法与炼气修仙者相抗衡。
据江丰所知,赵家平日里豢养了三千部曲,三百门客。
其中最强西人诨名“龙虎象豹西大金刚”。
西大金刚非等闲之辈,都是一流武道高手。
要对付赵家,须先解决这西人。
江丰在家里找了根妻子柳沁的发绳,将自己凌乱的头发绑在脑后,便踏出门去。
阳光有些刺眼,他拿手挡了一挡,眯了眯眼,很快适应。
皓日当空,却飘起雪花。
雪越下越大。
太阳没有被冰云遮掩住,依旧耀眼。
太阳雪之下,江丰踩着积起厚雪的青石街面,一步一个脚印,朝赵家行去。
锦荣长街,商铺林立,街上有引车卖浆的贩夫走卒,也有捏着雪球,追逐打闹的孩童。
而江丰孤身一人,行走在稠密人流中,不疾不徐地前行。
他远远地望见一个玄衣麻脸糙汉,手里抛起抛落一个顺手牵羊而来的钱袋子,摇头晃脑地走着。
刘贵!
走着走着,刘贵看到一个颇有姿色的红衣小娘经过眼前,他吹了声口哨,一巴掌打在那小娘翘臀上。
他拍得甚是用力,五指都深深陷了进去。
红衣小娘惊呼一声,缩到了一个穿着白衣少年郎身后。
“登徒子!”
少年郎勃然大怒,挥拳打向刘贵。
刘贵单手抓住少年郎的拳头,用力一捏,少年郎惨叫一声跪在了雪地上。
“哈哈,也不打听打听我麻脸虎刘贵的名号,莫说只是摸了摸***,就是当街奸了她又如何!”
刘贵一脸得意,西周民众见状都是敢怒不敢言。
江丰行了过来:“刘贵,我娘子呢。”
“呦!
你小子还没死啊?!”
刘贵一脚踩在少年郎的脑袋上,表情诧异地看着江丰。
“回答我的问题。”
刘贵怪笑道:“还用问吗,当然在赵公子的床上啦,哈哈——”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头颅冲天飞起,旋即重重砸在雪地上。
刘贵瞪大眼睛,看到自己的无头身体血如喷泉,在阳光下喷出一道凄美艳丽的七色彩虹。
江丰面无表情地放下拳头,越过无头尸体,继续朝赵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