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噬心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陆淮舟扯开领带时，金属扣在寂静车厢里发出"咔哒"轻响。

后视镜映出他泛红的眼尾，今天是顾清去世的第三年。手机屏幕亮起蓝光，

特助发来消息："顾小姐忌日花束已备好，白玫瑰配铃兰，按您吩咐加了三支蓝色鸢尾。

"他刚要回复，车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影。"砰！"黑色的迈巴赫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

在积水中疾驰而过，车轮溅起的水花如同白色的浪花一般。然而，

这头野兽却突然失去了控制，在积水中划出了一道长达十米的痕迹，

最终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陆淮舟的额头猛地撞在了方向盘上，

一股强烈的撞击感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恢复清醒时，

只觉得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车窗外，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车顶砸穿一般。

陆淮舟颤抖着解开安全带，雨水顺着他的西装后领灌进了他的脊背，

冰冷的感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艰难地推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

路灯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团晕黄的光斑。而在那光斑的边缘，

一个蜷缩着的身影让陆淮舟的呼吸瞬间停滞。那是一个少女，她的白色裙子已经被雨水湿透，

紧紧地贴在她纤细的腰线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

她的乌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柏油路上，仿佛一幅泼墨的水墨画。陆淮舟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踉跄着走到少女身边，单膝跪地，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就在这时，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照亮了少女那张苍白的脸。刹那间，

陆淮舟的身体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那张脸，

与他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得近乎诡异。"顾清……"他的声音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他他的指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悬停在少女那如羊脂白玉般的眉骨上方，微微颤抖着，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瓷器，

稍有不慎便会碎成一地。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触碰她，仿佛那轻轻的一触，

便会将她从美梦中惊醒。方，那个地方，本该有一颗褐色的小痣，

如同一颗隐藏在草丛中的宝石，散发着微弱而迷人的光芒。

陆淮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里，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位置，

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描绘过的画面。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那颗褐色小痣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正从少女的额角缓缓滑落，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流淌而下，

最终在她的锁骨处凝结成一颗殷红的痣，如同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凄美而决绝。雨夜中，

救护车的顶灯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仿佛是死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护士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尖锐：“患者 O 型血！”陆淮舟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毫不犹豫地扯开已经被雨水浸透的衬衫，露出小臂上那凸起的静脉。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抽我的。”消毒水的味道浓烈而刺鼻，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

直达大脑。林晚紧闭双眼，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那股令人不适的气味，但它却如影随形，

怎么也摆脱不掉。终于，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一缕月光，那微弱的光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林晚的目光顺着月光移动，最终停留在了真丝被面上。

她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被面，

那滑腻的触感让她猛地一怔——这显然不是她家里那发硬的棉布被。“醒了？

”就在林晚还在疑惑自己身处何处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突然从右侧传来。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逆光坐在落地窗前的皮质转椅上。男人身穿一件黑色衬衫，

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了青筋微凸的小臂，给人一种冷峻而干练的感觉。

当男人合上手中的文件时，他腕上的手表折射出的冷光恰好晃过了林晚的眼睛，

那道冷光就像一道闪电，直直地刺进了她的瞳孔，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晚，缓缓开口说道：“林小姐，你撞坏了我的定制车灯。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说完，

男人推过来一份账单，然后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账单上“三十万维修费”的位置，

继续说道：“这是维修费用，林小姐，你可以考虑一下该怎么赔偿。”林晚紧紧地攥着被单，

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她的目光落在那份账单上，

那一连串的零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然而，

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那些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的记忆。

继母把相亲照狠狠地摔在她脸上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继母那长长的美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眼球，

同时伴随着继母的怒吼：“王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五十岁的男人正是会疼人的年纪！

”而父亲呢？他就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书房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至于继弟，

他则嚼着口香糖，一脸得意地笑着说：“姐，老王答应给我买最新款的跑车哦。”"我没钱。

"林晚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男人忽然倾身靠近，雪松混着苦艾的气息笼罩下来。

他捏住她下巴，拇指摩挲眼尾泪痣："那就用别的还。"支票轻飘飘地落在枕边，

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林晚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样，紧紧地盯着那串零。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昨夜继父偷塞给她银行卡时的情景。那个男人，平时总是挺直了腰板，

一副威严的模样，但昨晚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佝偻着背，

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对不起，晚晚。”他把银行卡塞进她的手里，告诉她密码是她的生日。

然而，当林晚今天去查询余额时，却发现里面只有区区两千三百元。

她不禁感到一阵失望和愤怒。“每月两百万，直到我厌倦。”男人在松开她的时候，

他的袖扣不小心擦过了她的锁骨，那一瞬间，林晚感觉到一阵战栗传遍全身。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男人接着扯松了领带，

露出了喉结下的一道疤痕。他的动作随意而自然，却透露出一种不羁和放纵。“明天，

搬进锦山别墅。”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是一个命令，而不是一个请求。

林晚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她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直视着他的眼睛，

毫不退缩地说：“我要预支半年的工资。”陆淮舟显然对她的举动有些意外，他挑起了眉毛，

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的手指冰凉，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松手。

她的眼中燃烧着一团孤注一掷的火焰，似乎在告诉他，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深夜的陆氏集团顶楼灯火通明。林晚裹着男士西装缩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

手机震动，继母发来语音："死丫头还敢要钱？你爸心梗住院了知不知道！""停车！

"她突然拍打隔板。陆淮舟从文件中抬头，看见她煞白的脸："去仁和医院，快！

"急救室的红灯刺得人眼疼。林晚赤脚跑过长廊，

看到继母正把缴费单撕成碎片："治什么治？早该死了！"她冲上去抢残片，

却被继母拽住头发："不是跟野男人跑了吗？有种别回来要钱！""够了！

"陆淮舟的声音冻住空气。他捡起半张缴费单，目光扫过"手术费八十万"，

掏出钢笔在支票本上唰唰签字。继母眼睛发亮地去接，支票却被林晚截住。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支票塞进碎纸机，转头对陆淮舟笑："陆先生，现在我是你的了。

"---林晚蜷缩在飘窗上数庭院里的梧桐叶，玻璃上凝结的雾气被她用手指画出一道裂痕。

这是她住进锦山别墅的第七天，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惊得她险些摔了陆淮舟送的鎏金茶杯。

"晚晚，听说你在找工作？蓝鲸咖啡在招钢琴师。"周晓晓的语音消息带着电流杂音，

"你大学时可是钢琴社王牌，要不要试试？"她指尖悬在键盘上许久，

最终只回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床头柜上的钻石手链泛着冷光，

那是今早陆淮舟离开前随手扔下的。

链条硌在腕骨上的触感让她想起昨夜——男人咬着她耳垂说："戴着这个，

别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人。""叮"的一声，手链被狠狠扔进抽屉。林晚扯开衣柜，

在一排昂贵真丝睡衣里翻出自己带来的白棉布裙。裙摆洗得发皱，领口还留着咖啡渍，

此刻却让她眼眶发热。公交车上，前排两个中学生凑在一起看选秀节目。

林晚攥着简历缩在角落，听见女孩兴奋地说："这个选手好像顾清啊！"她猛地抬头，

车窗外巨幅广告屏正播放着珠宝代言人顾清三年前的影像。"下一站，蓝鲸咖啡厅。

"经理办公室弥漫着劣质古龙水味。秃顶男人从简历上抬起眼，

金丝眼镜后闪着精光："林小姐条件不错，不过我们招的是会来事的。

"他突然抓住她放在桌面的手，"比如陪重要客户喝个酒...""我只应聘钢琴师。

"林晚猛地抽回手，简历被带落在地。男人弯腰去捡，

肥厚的手掌顺势摸上她小腿："别装清高，你们这种漂亮姑娘我见多了。"他指尖滑向裙底，

"王总就喜欢...""砰！"玻璃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水晶吊灯乱晃。

陆淮舟裹着风雪冲进来，黑色大衣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钢琴，

水晶吊坠哗啦啦碎了一地。"陆、陆总！"经理的胖脸瞬间惨白，"误会，都是误会！

"陆淮舟揪住他领带往琴键上掼，肖邦的《夜曲》变成刺耳噪音。"听说你们缺钢琴师？

"他扯松领带露出喉结下的疤，转头对林晚挑眉，"弹首《月光》第三乐章。

"林晚指尖发抖地按上琴键。身后传来皮带抽打的破空声，

经理杀猪般的惨叫混着琴声在咖啡厅回荡。弹到最急的段落时，

她听见陆淮舟阴冷的声音："她弹错一个音，你这双手就别要了。"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

身后响起单调的掌声。陆淮舟将大衣罩在她发抖的肩头，雪松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时薪五千，明天开始来陆氏弹。"他拇指蹭过她湿润的眼角，"哭什么？

不是你自己要当独立女性么？"林晚盯着他染血的指节，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把他怎么了？

""这么关心外人？"陆淮舟反手扣住她手腕按在琴盖上，黑曜石袖扣硌得人生疼。

他贴近她耳畔低笑："放心，只是教他学会用眼睛听琴。”---周晓晓婚礼当天，

林晚蹲在玄关鞋柜前屏住呼吸。备用钥匙藏在青瓷花瓶里，

陆淮舟今早出门前特意叮嘱管家："看好三楼卧室。"她摸到冰凉的钥匙时，

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林小姐需要用车吗？"管家幽灵般出现在旋转楼梯口。

"我...我去花园喂锦鲤。"林晚攥紧钥匙的手藏在白狐裘里，毛领蹭得鼻尖发痒。

她赤脚踩过结了薄霜的鹅卵石小径，铁门电子锁"咔嗒"响起的瞬间，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公交站台的广告牌贴着顾清代言的香水海报，林晚把脸埋进狐裘领口。

周晓晓远远挥着捧花跑来，婚纱裙摆扫过满地梧桐叶："晚晚！你真的逃出来了！

""什么叫逃..."林晚话音未落就被三个醉汉围住。

镶金牙的男人喷着酒气扯她皮草："小妹妹穿这么骚，多少钱一晚？""我们报警了！

"周晓晓举起手机，屏幕却被一巴掌打飞。林晚摸到包里的防狼喷雾，耳边突然炸开惨叫声。

"啊！我的手！"陆淮舟踩着金牙男的手腕碾磨，骨骼碎裂声在巷子里格外清晰。

他扯下领带绑住林晚撕裂的裙摆，

指尖碰到她膝盖擦伤时抖得厉害："我有没有说过出门必须带保镖？""陆先生管得真宽。

"林晚推开他，"我是签了卖身契又不是蹲监狱...""啪！"陆淮舟突然扬手，

周晓晓的尖叫卡在喉咙里——那只手只是擦过林晚耳畔撑在砖墙上。"监狱？

"他冷笑着一把扯开她狐裘，"囚犯能穿五十万的定制皮草？能用梵克雅宝当发绳？

"林晚发间的钻石蝴蝶夹"当啷"落地，那是今早他亲手别上的。

陆淮舟打横抱起她往巷口走，对身后惨叫充耳不闻："明天开始你房间装定位器。

"加长宾利后座，林晚缩在真皮座椅上抹眼泪。陆淮舟扯开浸血的白衬衫，

胸肌上还留着昨晚她咬的牙印。"装什么可怜？"他掐着她下巴转向车窗，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玻璃映出她凌乱的模样：睫毛膏晕成黑圈，

狐裘下露出半截破败的裙摆。林晚突然笑起来："这不就是陆总想要的吗？

把我养成离了你就活不下去的废物...""闭嘴！"陆淮舟猛地把她按在座椅上。

车载香水瓶滚落，橙花香在密闭空间爆炸。他撕咬她唇瓣的力道像头困兽，

"你凭什么用这张脸说这种话？嗯？"林晚在血腥味中怔住。车身剧烈晃动，

林晚的眼泪洇湿陆淮舟胸口那道疤。那是顾清去世时他为救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