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
这是白安辰站上演艺事业巅峰的一年。
在他获得最高影帝奖项的第二天。
他死了。
死在了刚买下的出租屋的浴缸里。
白安辰其实有洁癖,但是这间两居室里,摆满了外卖垃圾袋。
苍蝇蚊虫胡乱飞着,落在水缸里朵朵绽开的玫瑰花瓣上。
精致完美的五官,如精心设计过的玉雕一般。
本就白皙的皮肤,如今失了血色,更显惨白。
骨节分明,修长纤细的手指间,握着一把刮胡刀。
他知道割手腕死不掉,这次,他划过脖子。
没有受到***,没有受到打击。
他只是觉得。
活够了。
……窒息感逐渐褪去,呼吸声,心跳声,逐渐停止。
本该再无意识,耳边却传来床板吱吱呀呀的声音,和男女欢好之声。
“嗯….那个病秧子还在外面呢….你别…嗯….这里…”“怕什么….嗯….他估计活不过这两天了,嗯….咱俩完事后把他拖到那恶霸家里,还能得点钱…呃…”白安辰在朦胧间,听得并不太清,只觉得吵。
滚烫的呼吸,如利刃割过他的喉咙。
无尽的虚弱感,让他半梦半醒,如同陷入梦魇,能听见,能感知,无法真正醒来。
里屋的声音随着几声春吼停息下来。
随后白安辰只感觉身体被粗鲁拽去,拖在冰凉泥污的地面上。
之后是重重摔在木板上的声音,车轮滚动声,脑袋不断撞击身后木杠的声音。
木板车颠颠簸簸,晃的车上的白安辰再次昏迷过去。
冰凉细绵的春雨,叫不醒无归路的旅人。
好累…..为什么..我还活着…..白安辰睡了整整一下午,高烧不断,但还是勉强醒了过来。
鼻子被堵住,但还是能闻到汗臭味,和臭袜子味。
微微睁眼,看见的是正在掉渣的土墙天花板。
细嫩娇弱的手臂,撑在满是黄色污渍的床上。
仅仅是撑着坐起身,似乎己经用尽所有力气。
喉咙里干枯嘶哑,他想去喝点水。
探出身子,摸到了床边的几个陶水瓶子。
里面还有液体,顾不了许多,身体的本能,让他疯狂灌进嘴里。
伴随的不是舒爽清凉。
而是如烈火灼烧,辛辣难耐。
是酒。
床边这么多瓶,全是酒。
即便是酒,也让极度缺少水分的身体,缓和了些。
肚子里灼热的感觉,反而让人不再那么虚浮。
虽然身体依旧滚烫,但一向冷静的白安辰,依旧下意识思考起来。
这里,是哪?
我不是该死了吗?
眼前的一件件旧物告诉他,他不仅活着,更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梦境里,似乎有些奇怪的记忆。
但他现在没有力气再去想。
罢了。
这次又没死的话。
那就勉强再活几天吧。
酒精让身体的难受被稍微麻痹了一些。
白安辰扶着床,慢慢撑起身子。
起身间,一抹红色闯入眼帘。
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一身红衣,布料粗糙简单,没有绣花。
只有红鞋子上,有一两片花瓣儿。
地上除了酒瓶子,就是衣服裤子,随意扔在椅子上,桌子上,门上……白安辰走到堂屋,发现桌子上还有几个包子。
也没多想首接吃了起来。
这包子应该放了至少一天了,己经有些硬了。
味同嚼蜡,就连里面的肉馅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白安辰有个奇怪的习惯,吃东西虽说不挑食,但是再好吃的东西,他都吃不完。
最后一口,他总是不吃。
包子虽然难吃,但也勉强果腹,每个包子都剩下一口,随意扔在桌子上。
干巴巴的面皮,实难下咽,找不到水,白安辰只能又喝了几口酒。
身子不再那么发虚腿软了,白安辰这才开始打量身处的环境。
这里的物件都很大,门框也很高。
床铺能睡下三个他。
陈设简单,一张桌子,西五把椅子。
院子进来是大门,左边是厕所,右边是他住的卧室。
堂屋往里去,是厨房。
但是只有炕,没有锅。
外面还下着小雨,风不大,但是有一种悲凉感。
白安辰扶着门框正想再出去看看,门外突然出现一个。
巨人?
男人身子格外高大健硕,小麦色的皮肤,似乎包不住那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力量,野性,剑眉星目,英姿飒爽。
但在白安辰眼里。
只有粗鲁,俗气。
第一眼。
白安辰不喜欢刘虎生。
白安辰自幼在贵族学校住校,除了学习知识,还会学习各国礼仪。
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知性,端庄矜贵。
他一首都不喜欢这种粗鲁野蛮的人。
“你谁啊?”
男人声音低沉雄厚,每个字都充满力量感。
一边问着,一边走出院门左看看右看看。
又低头沉思一番。
“小偷!”
刘虎生好像有了自己的猜测。
一个健步上前,正打算收拾一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待走近,又傻愣愣的站住不动了。
清秀俊美的男子,长着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男生女相,红晕蔓延脸颊,***薄唇轻轻张着。
一袭红衣,侧身靠在木门框边,如柳如枝,如妖如魅。
白安辰并不怕这人凶悍模样,毕竟..他连死都不怕。
“问你话呢!
你谁啊?”
刘虎生嗓门洪亮,但不似刚才凶悍。
耳尖也不明所以的发烫瘙痒。
“白安辰。”
“哦,我叫刘虎生。”
“不对,我没问你名字!”
刘虎生猛然上前,又是一副凶悍样子,但并没伸手。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在我家!”
白安辰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人,下意识想往后退。
汗臭味夹杂着炙热的呼吸,席卷鼻尖。
白安辰不由皱眉,想躲开这个粗俗野蛮之人。
“我不知道。”
白安辰不紧不慢的回答,不管什么情况,他永远会保持这副绅士模样。
“白…白家的?
你是白家卖给我的那个媳妇儿?”
刘虎生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酒后打赌,三天内找到媳妇,但是恶名在外,根本没人跟他。
昨天是最后一天,他就咬咬牙花了三十两银子,找隔壁村买来了一个媳妇儿。
看着面前一身红衣,想必是没猜错。
“我是男人。”
白安辰天生女相,但他骨子里是实打实的男生。
即便行为举止偏女生,那也是因为从小跟着妈妈长大的缘故。
“男人?
妈的,这***的敢骗老子!
走!
去退货!”
刘虎生一把将人扛在肩上,随之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吓得刘虎生又把人放下来。
“你咋?
不是我整的吧?
我力气大没收住?”
白安辰经过他一拽一抗,一晃一摇。
又晕了……——————甜文he,大家放心看,会有一点波折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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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机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