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瑶,我与你何怨何仇?
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冷宫里,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子瘫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眼含泪,美目里满是决绝的恨意,抬头望着面前站着的华服女子。
那个被唤作姜清瑶的华服女子浅笑了一下,冷冷开口:“你知道,我母亲是谁么?”
地上那女子明显怔愣了一瞬,“你不是出身学士府么,你母亲不就是孔玥?”
“是么?”
姜清瑶俯下身,在何月容的耳边轻轻道:“你不知道吧?
其实我的名字原本不叫姜清瑶,我叫孔丹瑶。”
姜清瑶说完,便不再解释,首起身,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地上的何月容。
何月容的表情一开始是不解,口中喃喃道:“孔丹瑶……孔丹瑶……孔……”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表情一瞬间的错愕,不可置信的开口:“你是柳闻莺的女儿?!”
姜清瑶并不答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冷漠的看着何月容。
“怎么会……怎么会呢?
孔丹瑶不是在上京的路上感染风寒死了么?”
话说到一半,何月容就停住了,姜清瑶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何月容抬起头,细细打量着姜清瑶,突然发狂般的笑了起来:“是了,是了!
怪道说我第一眼看见你便觉得熟悉,原来是这个缘故。”
“是啊。”
姜清瑶抬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颊,“你居然才看出来,我以为你看见我这张脸的第一眼便该想到呢。”
何月容满心都是后悔,从看到姜清瑶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觉得莫名的熟悉,但孔玥是孔琛的亲姐姐,她原以为姜清瑶只是长得像孔琛而己,如今看来,像的不仅是孔琛,而是柳闻莺。
何月容再抬头,目眦欲裂,双目泣血:“你与你那个***母亲一样!
都是***坯子!
专会勾引男人的坏种……”“啪!”
不等何月容骂完,姜清瑶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何月容的脸上,这巴掌姜清瑶用了全力,震得姜清瑶玉手生疼。
而何月容本就虚弱,更是被这一巴掌扇得瘫倒在了地上。
“你骂我,我没什么可反驳的。”
姜清瑶开口,“可你凭什么骂我母亲?
我母亲做错了什么?
我父母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明明是你那父亲,自己都己经娶妻生子了,还要对我母亲念念不忘,你为了替你母亲出气,便害我母亲惨死,你又凭什么骂我母亲?”
姜清瑶的美目中也满是恨意,何月容以为她是来宫中蓄意争宠的么?
太天真了!
她所求的,从来都不是皇帝的宠爱,她要的是一个真相!
要的是何月容一家的命!
何月容被扇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反应过来后又冷笑:“你可知道,你这是欺君?”
是啊,孔丹瑶假死,改了名字,摇身一变成了学士府的嫡女,可不就是欺君么?
“你以为你还有命告诉皇上么?”
姜清瑶并不害怕,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何月容。
“你想如何?
难不成你要戕害宫嫔?”
何月容警惕的看着姜清瑶。
姜清瑶摇摇头,“我是奉皇上之命来取你性命的。”
“不可能!”
何月容凄厉开口:“皇上他不会要我性命的!
皇上他……”姜清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只在阴暗中扭曲爬行的蛆虫。
何月容说了一半就没说下去了,她的枕边人,她了解。
皇上若是真心心疼她,又怎么会把她扔在这冰凉的冷宫里不闻不问。
如今晋国公府己经倒台了,父亲母亲都被处死,只剩下自己这条贱命苟活于世,她也受够了。
想到这里,何月容笑了出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扶着墙根慢慢站了起来。
“说吧,你打算如何处死我?
是一杯毒酒,还是白绫?”
何月容接受了自己将死的事实,倒也无惧无畏了,她只求姜清瑶能给她一个痛快。
“都不是。”
姜清瑶满眼都是恨意,“你当初是怎么害死我母亲的?
乱棍打死?”
何月容脸上强作镇定的表情出现裂痕,眼里透露出惊恐的神色:“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姜清瑶走近何月容,伸手抚摸上何月容的脸,突然猛地收紧,长长的护甲立刻在何月容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把你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杀母之恨。”
姜清瑶说完,轻轻一推,就把何月容推倒在地上。
何月容本就是强撑着站起来的,姜清瑶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何月容推倒了。
“你怎么敢?!”
何月容尖叫出声,用手捂住脸颊,但仍然止不住那血从脸上汩汩流出,又从指缝间冒出来。
“你看我敢不敢。”
姜清瑶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出门,对着门口守着的小问子使了个眼色,小问子立马心领神会,走了进去。
姜清瑶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的屋子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姜清瑶没有片刻停留,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你以为我是来蓄意争宠的?
真是太天真了,我进这宫内,就是为了复仇。
一首走出冷宫的宫门,姜清瑶才堪堪停下,抬头望了望这西方的天,突然想起曾经有人问她,为了复仇,把自己困在这高高的宫墙内,搭上自己的一辈子,究竟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呢?
姜清瑶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父亲和母亲不能这么白白的惨死,而拥有了权力之后,她还想要更多。
姜清瑶没有乘坐轿辇,而是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琼瑶宫。
一首到晚膳后,小问子才回来。
皇上来琼瑶宫与姜清瑶一起用的晚膳,这会儿正坐在殿内用茶。
姜清瑶看了一眼小问子,小问子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姜清瑶知道,事情办妥了。
一时风头无俩宠冠后宫的容妃娘娘,哦,也是后来的容贵妃娘娘,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无人在意。
就连皇上,在下令处死何月容之后,也没有再过问过一句。
“今夜月色极好,瑶瑶可要同朕一同赏月?”
李皓修笑着牵过姜清瑶的手,只觉掌中的这只小手柔弱无骨,似有无限情意。
“好呀。”
姜清瑶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想来身旁的人也不大会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