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让菊蕊姐姐出去再请一个大夫回来吧,就算如今的国公府再艰难,也不差多请一个大夫这一点子钱,你可千万别为了俭省,委屈了自己。”
栀青将一边的绣幔挂起,看向谢妙仪苍白的脸,心里的担心又重了几分。
老实的菊蕊一听栀青如此说,也点头劝道,“是啊,夫人,栀青说的对,奴婢这就到外面医馆再请一个大夫过来。”
谢妙仪摇摇头,如果是上一世的谢妙仪可能真的会为了俭省不去请大夫,可是这一世,她倒真不是为了俭省。
“真的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谢妙仪还有自己的打算,她没记错的话,裴南鸢马上就要给国公府惹乱子了,所以这次她还是要病一病的,甚至她还要装得再严重些,这样就不能理事了,裴南鸢的事谁爱操心谁操心去,这一次她可不会带着病体去给裴南鸢收拾烂摊子。
还有国公府马上就要有一笔大开销,她也是要一并借着身子不好推掉的,这一世她可不会再傻乎乎的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卫国公府。
谢妙仪虽出身士族中的谢家,可是她娘家这一支属于旁支,父亲谢庸只是太常寺的太学博士,而兄长谢炎也只是尚书台的一个主簿。
她能和卫国公府定下亲事,是因为卫国公府是以武起家,那时权势虽盛,但是总被嘲笑粗鄙,所以想在士族里找一个品行端庄,读书识礼的贵女做长媳。
而谢妙仪虽为谢家旁支,但品行和贤名却是谢氏一族中的佼佼,加上她父亲善于曲意逢迎,还真让他将亲事高攀巴结来了。
可是世事难料,老卫国公后来因受贿在狱中自缢,卫国公府由盛转衰,她父亲就有些后悔她的这桩亲事了。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国公府只是被朝廷边缘化了,而对于谢妙仪那个破落户的娘家还是高攀了。
谢庸也担心裴家刚落败,他就退亲,一定会被闲话,他倒是不在乎这些个虚名,但是谢氏一族在乎啊,如果谢家被冠上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名声,他一定会被族里那些个耆老们的唾沫星子喷死。
所以权衡之下,谢妙仪还是在裴长安三年孝期满了之后,嫁入了卫国公府。
谢庸既然己经决定嫁女,自然要办得好看些,那样多少也能得个好名声,所以他十分不情愿的给谢妙仪备了一份还算丰厚体面的嫁妆。
谢妙仪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时候她的嫁妆还剩下不少,虽说这西五年间,给卫国公府搭进去了不少银钱,但是因着她持家有方,俭省得当,她嫁妆中的田庄铺面还都在。
指着这些,也够她舒舒服服在卫国公府过她自己的小日子了。
至于和离回娘家,谢妙仪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因为她的娘家也不是个好去处,不说别的,想想那个巴结权势的父亲,唯唯诺诺的母亲,钻营算计的兄长和吝啬市侩的嫂嫂,她就不能回家去。
谢妙仪费了这一会神,觉得身上有些酸痛,她记得上一世她这夜是发起了高烧的,这时应该是有症状了。
她刚想重新躺下,让自己能舒服些,就听见屋外吵吵嚷嚷,还夹杂着哭喊声。
谢妙仪疑惑,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上一世府里的人都聚在老夫人和裴南鸢那里,她这里一首都很冷冷清清、安安静静的。
栀青也疑惑,她不等谢妙仪吩咐就要出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就见草枝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险些与栀青撞了个满怀。
“外面怎么回事?
现在夫人还病着,谁在吵闹?”
栀青拉住了草枝皱着眉问道。
草枝好像是被吓到了,颤抖的跟栀青说了外面的情况。
“是清姨娘、云姨娘、金姨娘和幻姨娘,她们哭着闹着要进来看夫人,莲香姐姐看她们神色不对,就以夫人因落水现在身子不好,不方便见她们,想打发她们回去,可是她们也不知为何,听了这个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就要硬闯进来,莲香姐姐和柳翠姐姐都快拦不住了。
栀青姐姐,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