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菌丝刺入血管的剧痛中清醒的。
后颈残留着被藤蔓拖行时的灼烧感,睁开眼时发现身处地下溶洞。
幽蓝的菌光在钟乳石间流动,洞壁上覆盖着半透明的血色菌毯,那些菌丝像活物般缓缓起伏。
三天前我们进入这片原始丛林时,根本没人相信那些传说。
"林小姐,您看这个。
"向导老吴用登山杖挑起一丛暗红色菌菇,伞盖上布满金色纹路,"傈僳族猎人说这是山神的血痂,碰了的人会永远留在雾里。
"我调整相机参数的手顿住了。
取景框里那些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像无数细小的血管在蠕动。
助理小陈凑过来时,背包带擦过菌丛,孢子烟雾般腾起,沾在他***的脖颈上。
当天夜里暴雨突至。
帐篷在狂风里发出濒死的***,防水布上爬满指甲抓挠的声响。
我摸到手电筒时,正看见小陈的睡袋诡异地鼓起又塌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
"别开灯!
"老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闪电劈落的刹那,我看见他的瞳孔泛着菌丝般的银光。
闷雷声中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小陈的惨叫刚出口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湿漉漉的吞咽声。
当晨雾裹着腐殖质的腥气漫进帐篷时,地上只剩下一滩粘稠的暗红色液体。
老吴的登山靴还摆在原位,可他的睡袋拉链是从内部被撕开的。
我的卫星电话显示时间是2023年9月15日,但GPS定位始终在原始林区打转。
现在那些菌丝正顺着我的脚踝往上爬。
溶洞深处传来黏腻的蠕动声,空气里飘着甜腻的腥香。
手电筒光束扫过洞顶时,我差点摔碎相机——数以百计的茧状物倒悬在菌毯中,每个茧里都包裹着人形轮廓。
最近的茧正在颤动,半透明的菌膜下浮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小陈。
我贴着冰凉的菌毯挪动,菌丝在靴底发出碾碎蜗牛般的声响。
手电筒光束扫过最近的茧,小陈的眼球突然在菌膜下转动,菌丝正从他的耳道钻入大脑。
某种冰冷的触须突然缠住我的脚踝——是老吴的卫星定位仪,金属外壳上凝结着新鲜的血珠。
溶洞深处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哒声。
当我绕过石笋群时,冷光棒照亮了此生最恐怖的画面:二十米高的洞窟中央矗立着巨型菌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