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雨下得特别蹊跷。
我蹲在楼梯转角处，看着妈妈在厨房切菜的背影。
刀锋撞击砧板的声音比往常更沉闷，菜刀举起的角度比平时高了十五度，案板上的胡萝卜丁大小误差不超过两毫米——这是连续观察第三十七天后得出的结论。
"小满，过来端菜。
"妈妈突然转头，脖子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我注意到她耳后新长出的痣，形状像只振翅的飞蛾。
餐桌上的卤肉泛着诡异的粉红色，汤汁表面漂浮着细小的泡沫，每隔七秒就会同时破裂三个。
爸爸的眼镜反光比昨天增强了17%，镜片后的瞳孔在说话时会突然缩成针尖大小："最近学校还顺利吗？
""挺...挺好的。
"我的叉子戳进肉块时，感受到某种异常的弹性，像是刺穿了装满液体的橡胶球。
妹妹小夏突然把整张脸埋进汤碗，金色长发垂落时露出后颈皮肤——那里本该有烫伤疤痕的位置光滑如新。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天花板簌簌落下墙灰。
我数到心跳第二百八十四下时，爸爸已经站在楼梯口，后脑勺的发际线比早餐时上移了两毫米："我去看看。
"这是我第三次目睹这样的场景。
每当阁楼发出异响，家人就会进入某种程序化状态：妈妈会突然开始擦拭已经光洁如镜的灶台，小夏会抱着她从不离手的兔子玩偶转圈，而爸爸上楼的脚步声永远间隔0.78秒。
我贴着墙根挪到楼梯背面，潮湿的水泥墙渗出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阁楼门缝溢出的不是灯光，而是某种胶质状的暗红色物质，顺着台阶蜿蜒而下时发出类似吮吸的声响。
爸爸的背影在门缝透出的红光中突然扭曲，西装后摆鼓起不规则的肿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撑破布料钻出来。
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转身时撞上小夏的兔子玩偶，那双纽扣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活人瞳孔的模样，绒毛间渗出粘稠的透明液体。
等我再回头，阁楼门前只剩下一滩冒着热气的猩红黏液，爸爸的婚戒正在液体中缓缓下沉。
"小满？
"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颤音。
我数着心跳退向自己房间，锁门时发现门把手比平时低了五公分，拧动时能摸到内侧有类似人类牙齿的凹凸纹路。
书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