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的手掌在控制面板上沁出一圈汗渍，防滑涂层早已被磨得发亮的操作杆在指间打滑。
第七区段的压力曲线正在疯狂抽搐，这让他想起十五年前在青海发射中心遇到的那条触电的牧羊犬——同样痉挛般的抖动，同样泛着白沫的绝望。
"Epsilon，解释第七区段气压异常。
"他的声音撞在环形舱壁的吸音棉上，像是被宇宙吞掉了半个音节。
头顶的环形灯带泛起涟漪般的蓝光，这是空间站主脑启动的标识。
"正在调取监控记录。
"机械女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建议优先处理柯伊伯带微陨石群，预计接触倒计时3分17秒。
"林修后槽牙抵住的口腔溃疡突然迸出血腥味。
十五年前那次出舱训练，破裂的供氧管接头也曾涌出相似的铁锈味。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那个装着妻子照片的金属挂坠盒依然卡在老位置。
全息投影在中央控制台绽开时，他差点打翻飘浮着的保温杯。
枸杞在无重力状态下悬浮成小行星带，透过半透明的红色颗粒，他看见三千个红点正以蜂群姿态袭来。
这让他想起女儿六岁时打翻的蚂蚁农场，那些在凝胶中惊慌逃窜的小生命。
"接触倒计时117秒。
"气流扰动带来的震颤先于声音抵达，银白色身影顺着磁轨滑入指挥舱。
林修眯起眼睛，这个新来的AI助手总让他想起商场橱窗里的高端人偶——过分完美的女性曲线被包裹在哑光柔性材料里，面部显示屏闪烁着待机状态的波浪线。
当它抬起右手时，林修注意到那些仿生关节的接缝处泛着珍珠母光泽，这应该是最近流行的生物陶瓷材质。
二十条光纤数据线从指腹探出，如同水母触须般接入控制面板，让他想起妻子化疗时手臂上蜿蜒的输液管。
"剩余89秒。
"显示屏突然跳转为琥珀色，这是警报升级的标志，"检测到您肾上腺素水平超标，需要启动镇定剂自动注射程序吗？
"林修用膝盖顶开飘来的药箱，这个动作让他在失重状态下像条笨拙的翻车鱼。
应急操纵杆的金属纹路陷入掌心时，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抱女儿的感受——同样冰冷的触感，同样令人安心的沉重。
右臂突然被柔性束缚带固定，纳米纤维材料瞬间收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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