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筛下的阳光在图书馆木地板上跳动，林小满抱着《艺术概论》往书架深处走。指尖刚触到书脊，身后突然传来推车滚轮的声响，她慌忙后退，后背撞上铁质书架。
哗啦——
三本书从顶层坠落，林小满下意识闭眼，预想中的疼痛却被清冽的雪松香取代。睁眼时正对上一截冷白的脖颈，少年手臂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堪堪接住落下的辞典。阳光从高窗斜切进来，将他睫毛染成浅金色。
"小心。"声音像初春融化的溪水。
林小满盯着他制服第二颗纽扣发呆，直到对方退开半步。顾清让弯腰捡书的动作行云流水，黑色镜链垂在深蓝校服前襟，泛着细碎银光。他递来最上方那本《梵高书信集》，指节压着书页边沿泛黄的折角。
"你也喜欢梵高？"林小满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发颤。玻璃窗外蝉鸣骤响，她看见少年领口别着的学生会徽章在光晕中晃了晃。
顾清让没有回答，只是把剩下两本书归位。他的影子掠过少女发顶时，林小满注意到他左耳垂有颗很小的朱砂痣，像落在宣纸上的红墨点。
那天傍晚的素描本上，铅笔反复勾勒一只扶住书架的手。林小满在画纸边缘写下日期：9月17日，图书馆，雪松香。橡皮擦去的草稿里藏着未成形的侧脸，发丝间漏下的光斑晕染成银河。
接下来的数学课变得难熬。林小满咬着笔帽看窗外银杏树，粉笔灰在阳光里浮沉，恍惚又看见顾清让镜链晃动的弧度。前桌传来纸条时她正在涂鸦，展开发现是道几何题详解，字迹瘦劲清峻，最后一笔拖得很长。
"放学后自习室见。"背面补充的话让她差点打翻颜料盒。水蓝色泼在帆布鞋上，像突然漫过心脏的潮汐。
暮色中的自习室只剩他们。顾清让抽走她画满涂鸦的草稿纸，钢笔尖在错题旁圈出辅助线。"这里作垂直线，"他忽然倾身，镜链擦过她耳垂，"星空旋转的角度和这个三角函数有关。"
林小满数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薄荷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