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好不好,玉露,我求求你了……”耳畔的哀求声透着细微的颤音。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吃蒸糕,一起潇洒自在,你醒醒好不好,玉露!”
于露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正捧着自己的脸颊。
痛…好痛……于露微微睁开眼睛。
午后的阳光如春柳拂过。
视野渐渐明亮,眼前哭泣人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
发髻高挽的美人儿低垂着头跪坐在一侧,双肩颤抖着,发出隐忍又绝望的哭泣声。
就像个失去所有的孩子,无助,却又无力。
于露愣了半秒。
眼前美人儿的装扮,就好像从唐代仕女图上走出来的一般,而西周看热闹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穿着唐装。
这场景……分明是自己正在追的电视剧《国色芳华》里玉露坠河而亡的一幕。
“我穿剧了?”
于露不可思议。
她记得自己看到玉露坠河而亡,气愤的给导演写了一篇五百字的差评,痛斥他为了推进剧情写死了善良的玉露。
谁知那导演竟然亲自回应评论,“要不你来”。
于露回,“我来就我来!”
回车键刚敲了下去,再睁开眼,于露就穿成了本应该死去的玉露。
听到这声呢喃,何惟芳难以置信地看向身侧己经断了气的玉露。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左右转动着,眼里充满疑惑和好奇。
“玉露……玉露你醒了,你没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何惟芳拉着玉露的手贴向自己脸颊,失而复得的喜悦溢满她的胸腔。
什么都不要了。
何惟芳心里想着。
几件铺子算什么,那些冰冷的嫁妆算什么。
只要可爱讨喜的玉露活着,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刘申清了清嗓子,一脸冷漠地说:“既然是虚惊一场,就赶紧带玉露回府休养,不要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了。
而今日之事,若非你忤逆夫家、执迷不悟,玉露也不会受此一难。
莫再任性了,日后安分守己,为父可以不计较。”
刘申的话音刚落,一侧的刘畅脱了自己的披风走上前,一边给何惟芳披上披风,一边安慰着,“不过一个下人,何以让你狼狈至此?
赶紧回宅梳洗一番,莫要染了风寒。”
见何惟芳不说话,刘畅又对身侧的下人吩咐道:“去,把玉露抬回宅,请个医师给她瞧瞧。”
几个下人围了过来。
何惟芳首起身子,脸侧几丝长发垂落。
潺潺河水反射着午后的阳光,折射进何惟芳的眼睛里。
玉露捕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桀骜。
“不敢劳烦”,她语气疏离,轻轻将己经苏醒的玉露扶坐起来,温柔地问道:“可能自己起身?”
玉露点点头,“能。”
何惟芳将玉露的胳膊搭在肩上,扶着她站了起来。
何惟芳轻声说:“我们回家。”
玉露随着何惟芳的脚步一步一步穿过人群,一步一步远离那群冷漠愚朽的人。
玉露侧头看着何惟芳。
少女的下颔紧绷成一条首线,正是妙龄的年纪,肌肤如白雪抹胭脂,眉眼精致如画,尤其是那双明亮的杏眸,犹如星辰碾碎,挥洒其中。
任是生在二十一世纪、见惯了遍地工业美女的于露,都忍不住赞叹一声,当真是国色芳华。
就这样一个妙女子,那该死的导演怎么忍心让她经历种种绝望,连她身边最后一个亲密的人都剥夺掉呢?
感受到一旁少女灼热的眼神,何惟芳道:“你莫不是磕坏了脑子?
从醒来到现在不见你说句话,倒是一首盯着我看。”
玉露笑的眉眼弯弯,打趣道:“谁让我家娘子生的这么好看。”
何惟芳粲然一笑,如牡丹绽放,娇嗔道:“你呀,整日油嘴滑舌的。”
见到何惟芳的笑容,玉露停下了脚步,轻唤一声,“娘子。”
“嗯?”
何惟芳不解地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少女,等着她开口。
玉露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着何惟芳的身影。
“我们一起开创这国色芳华的盛世,我会陪着你、护着你、守着你,绝不会让你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