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城飘着今冬第一场雪时，林夜跪在了宗祠的玄铁地砖上。寒气顺着膝盖往上爬，在脊椎处凝成一根冰锥。他盯着供桌上那盏摇曳的青铜灯，火光在瞳孔里烧出两点金芒。
"凡我林氏子弟，年满十六必测灵根。"三长老枯瘦的手指拂过测灵石，青灰色石面泛起涟漪，"上前来。"
林夜咽下喉间血腥。三日前那场妖兽突袭还烙在骨头上，他握着柴刀的手仍在发抖。当时若不是拼死护住药园，此刻跪在这里的该是具尸体。可族规就是族规，没灵根的废物，连呼吸都是浪费灵石。
测灵石触感温润，像块捂不热的玉。林夜闭眼听见血脉奔涌，仿佛千万人在耳畔擂鼓。突然掌心刺痛，石面迸出刺目白光，转瞬又暗如死灰。
"无灵根。"三长老的声音像淬了冰，"按族规..."
"慢着！"林夜猛地抬头，袖中滑出一物，"请长老再看这个！"
青铜古镜砸在青砖上发出清越鸣响。镜框蟠龙纹在雪光里游动，镜面却蒙着层混沌雾气。这是父亲失踪前留下的唯一物件，此刻竟自己从箱底跳出来发烫。
三长老瞳孔骤缩。林夜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手在抖，那截枯枝似的指节正对着镜中某个倒影。祠堂突然刮起阴风，供桌上的长明灯齐齐熄灭。
"妖物！"不知谁喊了一声。林夜只觉天旋地转，镜中雾气突然凝成旋涡，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指尖钻进经脉。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五脏六腑被看不见的手揉捏重组。
再睁眼时，祠堂满地狼藉。测灵石碎成齑粉，三长老瘫在墙角呕血，族人们惊恐的目光像箭矢将他钉在原地。青铜镜安静地躺在他掌心，镜面清晰映出一双赤金竖瞳。
"拿下这个邪祟！"大长老的暴喝震得梁柱簌簌落灰。十七柄青钢剑同时出鞘，剑气织成天罗地网。林夜下意识抬手格挡，镜面突然漾开波纹，所有剑锋在触及他衣角的瞬间化作铁水。
滚烫的金属滴落声里，他听见镜中传来轻笑。那声音像是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