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李昭低头看着腕间泛着寒光的镣铐,冬日的冷风裹着碎雪钻进衣领。
这支由玄甲卫组成的押送队伍已行进了七天七夜,此刻终于停在突厥王帐前。
"卸甲。
"为首的将领抽出腰牌,金线绣的"御"字在雪光中格外刺眼。
四名士兵按住他肩膀,铁甲碰撞声里,象征皇子身份的蟒纹锦袍被粗暴剥下。
当最后一件里衣被扯落时,李昭突然抓住将领手腕:"你们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留?
""体面?
"将领冷笑,"陛下说了,和亲的质子不需要这些花架子。
"远处传来号角声,雪原尽头腾起滚滚烟尘。
李昭望着逐渐逼近的狼旗,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太极殿的情景。
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的女人,他的"皇姐",用朱笔在诏书上勾出鲜红的印记。
"九弟聪慧过人,此番和亲定能保北疆十年太平。
"女帝的声音裹着香炉升起的青烟,绣着金凤的袍角拂过跪在地上的他,"突厥可汗求娶皇子,倒是个新鲜事。
"帐帘被掀开的瞬间,羊油灯的气味扑面而来。
李昭赤着上身跪在毡毯上,铁链垂落在地。
帐中坐着个满脸虬须的男人,腰间弯刀镶着七颗红宝石——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
"中原的凤凰,连根羽毛都不肯给?
"可汗的目光扫过他肩胛处的淤青。
"这是陛下赐的临别礼。
"李昭抬起头,锁骨处的鞭痕还在渗血。
三日前诏狱的刑具,此刻倒成了最好的筹码。
可汗突然大笑,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而落。
他起身时皮甲上的铜片叮当作响,铁靴停在李昭面前:"知道为什么我要个男人?
"未等回答,弯刀已挑开他散落的发髻。
冰冷的刀锋贴着后颈游走,李昭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三个月前,我的探子在长安城看到件趣事。
"刀尖挑起一缕黑发,"女帝登基那夜,本该殉葬的九皇子从火场消失了。
"李昭瞳孔微缩。
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突然涌入——冲天火光中,有人将他推出燃烧的宫殿,而那个背影分明穿着玄甲卫的服饰。
"看来我赌对了。
"可汗收刀入鞘,解下貂裘扔在他身上,"能逃过女帝毒手的皇子,值三十万头羊。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
侍卫掀帘急报:"可汗!
金帐部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