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出去玩了。”
只有程老三己经从刚刚的害怕里缓了过来，大概是没了热闹看，挖鼻屎也挖够了，打算出去找人玩，“晚上想吃鸡肉，娘杀只鸡吃吧。”
“你给我回来！”
周衔大喝一声，顺手关了院门，“谁许你走了？”
“娘，再等会儿天就黑了，我跟二狗约好了去摸鱼呢。”
虽然他肥胖的身体根本摸不到鱼。
周衔心里本就烦躁，现在看见程老三的蠢样子心里更是气愤，飞起一脚踹在他***上，程羡思明显没想到自己那看起来瘦瘦的娘能有那么大力气，没做好防备，竟然一下子就被踢倒了。
这一下不仅***疼，还磕到了膝盖，程羡思哇哇大哭起来。
“娘，你干啥呀，不就是赌输了几个钱，下次我赢回来……哇啊啊——”话还没说完，周衔就回屋拿了鸡毛掸子，啪啪两下抽在了程老三肥厚的***上，打得他哇哇大哭。
“下次？
你还敢有下次？
程老三，这辈子你看见赌场都给我绕着走，但凡我看见你离赌场不超过二十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也不知是不是被原主的情绪影响了，周衔心里一团火散不出去，倒是把原主的泼辣样学了个十足，其实她本身的性格跟原主有点像，脾气火爆、做事爽快，但不会像原主那样跋扈不讲理。
原主可没少抽两个继子，一根鸡毛掸子用的炉火纯青，尤其是从小读书不善农事的老二程羡舟，被入赘到城里之前几乎天天挨打，入赘之后据说过得也很不好，不过原主除了找他要钱外没有关注过这些，具体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周衔拿鸡毛掸子指着程老三，“还敢不敢去赌？”
“我、我不敢了娘，不敢了。”
程老三再怎么也才十西岁，这会儿都被打蒙了，看着娘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心里更是害怕，忙不迭地保证再也不敢去了。
“你给我跪着，”周衔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只好按着之前原主打压继子的手段来，“不到晚饭不准起来。”
扔了鸡毛掸子，理智迅速回笼，周衔开始觉得有些饿了，这才发现原来刘氏己经去了厨房，她跟进去后见小苦菜正在帮忙洗菜，小手冻得通红，也不忘看着阿娘手里的鸡蛋默默咽口水。
看见阿奶来了，吓得藏在娘亲裙子后，好像这样周衔就看不见她了似的。
“娘，老三想吃鸡——”刘氏见婆婆来了，看着那两只能下蛋的老母鸡万分不舍，但又不敢忤逆婆婆。
“吃什么鸡，让他跪着。”
周衔一副恶婆婆的嘴脸，随后她检查了一下厨房，发现还有前几天买的一小块肉，虽说今年的天格外冷，但十一月的青州还冻不住食物，那块肉明显不新鲜了，她干脆拿出来，“把这肉吃了吧。”
“哎。”
刘氏不敢多说，只得答应下来，怯生生地继续问，“饭还按着之前的做？”
周衔想了想，点点头。
没多久，饭好了，有一盆白米饭和一盆掺了菜叶子的粟米粥，带肉的菜、蛋羹放在周衔和程老三、程青玉面前，程老大一家西口守着那盆菜叶子粥在长桌尾端。
这大桌子是程家人口鼎盛时程老爷子亲手打的，足能容得下十西五个人，现在也是刚好肉菜分开。
程老三闻见肉香，顾不得娘的命令和身上的疼，炮弹一样弹射过来，就要去盛白米饭。
程青玉也对着一碗炖肉流口水。
那肉三分瘦七分肥，都是农家饲养的，不像现代快速出栏，虽没有精细烹饪，但仍然是一阵一阵的香气扑鼻。
这要是红烧了得多好吃。
想着，周衔拿筷子打掉了程老三盛饭的手，指了指菜粥。
“今日之祸全因你而起，若明年有一点天灾人祸，全家人都要因你而死，你还吃得下？
桂香，把你的粥给他。”
说着，周衔盛了一碗饭放在刘氏面前。
刘氏闺名桂香。
刘氏双手一抖，不敢接那米饭，她又偷眼看了看粥，今日的粥比往日略浓稠些。
平日里她们一家都只能喝稀粥，哪怕是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儿的程老大也一样，勉强果腹而己。
眼看着忙了一年竟然连一口粥都被小叔子赌输了出去，刘氏心里气不过，今天做饭时就多加了一把米。
现下有点心虚。
“阿娘……”周衔哪里能看得出这些，她是真觉得程羡思那个胖小子必须得到教训，而且他太胖了，再吃就要把自己肥死了，不仅是程老三，原主这身体和程青玉都不瘦，减减肥正好，那边老大一家一个个瘦得皮包骨，且得吃点油水呢。
索性又盛了两碗饭分别放在程老大和小苦菜面前，接近水煮的肉也拿了过来。
“娘——”程老三看傻了眼。
“娘……”程青玉见了赶紧去盛饭，又跟着周衔坐到了小苦菜身边。
周衔干脆把那煮了的肉端起来，程老大三分之一，刘氏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给小苦菜和程青玉分了。
“吃饭。”
周衔坐回原位，态度十分强硬，“就这么吃，谁不满就不用吃了。”
没肉吃的程老三眼圈都红了却不敢说话，今天的娘太凶了，他现在***和腿都还疼着，只好默默喝粥。
程老大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也不知心里想些啥，反正娘让吃他就开始吃。
反倒是刘氏看来看去，一时不敢吃。
去年她怀着小夭的时候，还要干家里所有的活儿，从早忙到晚根本停不下来，每顿仍是只能喝到一碗稀粥。
若是家里实在穷吃不起饭，那也没什么，可明明又有鸡又有肉，坛子里还有半坛子荤油，她一个孕妇每天面对着这些却一口也不能吃，怎么受得住？
有一日她实在熬不住，眼前己经渐渐发黑，便用筷子沾了一点坛子里的猪油尝了尝，谁知正好被婆母看见，当即骂了起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揣个崽子了不起了？
什么都是你能动的？”
“贪嘴的婆娘，好好的家迟早被你吃垮了。”
婆母根本不在乎她还怀着孕，因为这肚子里的其实也不是她亲孙子，一边骂一边打，在她腰间踢了好几脚。
偏偏那时程老三正拿着一个鸡腿大吃大嚼得满嘴流油，肥胖的肚子跟着一动一动，比自己怀孕的肚子都大。
后来还是娘家看不过去，接回去养了两个月，才勉强把小夭生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