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厨房里，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婆婆把她的调料瓶一个个拿出来，用抹布仔细擦拭。
那些她精心挑选的玻璃瓶，在婆婆手里显得格外刺眼。"妈，这些我都擦过了。
"她忍不住开口。"你这擦得不干净。"婆婆头也不抬，"你看这瓶底，还有水渍呢。
做饭的东西要讲究，不然会吃坏肚子。"林小满攥紧了围裙。这是她和陈明远结婚后，
婆婆第一次来家里长住。原本她还以为这次婆婆来只是小住几天，
却怎么也没想到婆婆来之前不跟她打招呼就算了，这一进门就开始对她的生活习惯指手画脚。
"小满啊，你这厨房太乱了。"婆婆把调料瓶重新摆好，"我年轻时候，
厨房里每样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油盐酱醋，都得按顺序来。
"林小满看着被重新排列的调料瓶，突然想起上周和陈明远一起逛超市的场景。
他推着购物车，她踮着脚去够最上层的玻璃瓶。"这个瓶子好看，装调料一定很漂亮。
"她笑着说。陈明远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你喜欢就好。"现在，
那些承载着甜蜜回忆的瓶子，被婆婆整整齐齐地码在架子上，像列队的士兵。"妈，
我习惯这样放......""习惯可以改。"婆婆打断她，"明远从小就爱干净，
你这样乱放东西，他肯定不习惯。"林小满咬了咬嘴唇。陈明远从来没有说过不习惯，相反，
他总是夸她做饭好吃。但这话她不能说出口，只能看着婆婆继续"改造"她的厨房。"对了，
"婆婆突然转身，"你那些化妆品我都给你收起来了。年纪轻轻的，化什么妆，对皮肤不好。
""什么？"林小满心里一惊，"妈，那些是我......""我放储物间了。
"婆婆摆摆手，"你要用的时候再拿。平时就别化了，明远又不是看中你的长相。
"林小满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化妆品是她攒了好久的钱买的，有她最爱的口红，
有闺蜜从国外带回来的***版眼影盘。她快步走向储物间，推开门的一瞬间，差点尖叫出声。
她的化妆品被胡乱塞在一个纸箱里，口红断了，粉饼碎了，眼影盘里的颜色混在一起，
像一幅被毁掉的画。"妈！"她颤抖着声音，"你怎么能......""怎么了？
"婆婆走过来，"这些东西放储物间不是挺好的吗？省得你天天想着化妆。
"林小满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断掉的口红。
这是陈明远送她的第一支口红，他说这个颜色很适合她。"妈，这些都是我的东西，
您不能随便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婆婆皱起眉头，
"我这是为你好。你看你，整天就知道打扮，家里也不收拾，饭也不会做。
明远工作那么辛苦，你就不能多为他想想？"林小满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妈，
我和明远的生活是我们的事，您能不能......""我怎么了？"婆婆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是他妈妈！我养了他二十多年，现在倒成了外人了？"就在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陈明远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怎么了？""明远！
"婆婆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你看看你媳妇，我说她两句就不乐意了。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吗？"林小满看着陈明远，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他只是站在那里，
脸上写满为难。"妈，小满，你们别吵了......"他低声说。
林小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她永远都是外人。
林小满站在储物间门口，手里攥着那支断掉的口红。陈明远的目光在她和母亲之间来回游移，
最后定格在她手中的口红上。"这是......"他走近一步。"明远，"婆婆抢先开口，
"你看看你媳妇，为了支口红就跟我急眼。我这不是为你们好吗？
年轻人要学会节俭......""妈，"林小满打断她，"这不是节俭的问题。
这是我的东西，您没有权利......""够了！"陈明远突然提高声音，
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揉了揉太阳穴，"我上了一天班很累了，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林小满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她看着陈明远疲惫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还是那个会因为她发烧就请假在家照顾她的男人吗？还是那个会记住她所有喜好，
连她最爱的奶茶口味都记得一清二楚的男人吗？"明远，"她轻声说，
"你知道这支口红......""不就是支口红吗？"陈明远烦躁地说，
"改天我再给你买一支。"林小满愣住了。他忘了。
他忘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送她的礼物，
忘了当时他说"这个颜色很适合你"时的温柔眼神。"明远说得对，"婆婆得意地说，
"不就是支口红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林小满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但她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她转身走向卧室，关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躺在床上，她听见外面传来婆婆的声音："你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
一点规矩都不懂......"然后是陈明远疲惫的声音："妈，
您少说两句......"林小满把脸埋进枕头里。她想起结婚前，妈妈对她说："小满，
你要想清楚，嫁给一个人就是嫁给一个家庭。"当时她还觉得妈妈太夸张，
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第二天早上，林小满起床时，陈明远已经去上班了。
婆婆正在厨房里忙活，见她出来，立刻说："快去洗漱，早饭马上好了。
"林小满走进卫生间，发现自己的牙刷和毛巾都不见了。她拉开储物柜，
发现自己的洗漱用品被塞在最里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崭新的粉色用品。"妈！
"她冲出卫生间，"我的牙刷呢？""哦，那个啊，"婆婆头也不抬，"我看都旧了，
就给你换了新的。旧的我扔了。""您怎么能......"林小满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是我的东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婆婆放下锅铲，"我这是为你好。
你看看你，整天用那些旧东西，多不卫生。"林小满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妈，我希望您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这是我的家，
我有权利......""你的家？"婆婆冷笑一声，"这是我儿子的家！我儿子的房子，
我儿子的钱，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家？"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小满心上。
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她永远都是外人。"妈，"她颤抖着声音说，
"我和明远是夫妻，这个家是我们共同......""共同？"婆婆打断她，
"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够付房贷吗？够养家吗？要不是我儿子，你能住这么好的房子？
"林小满感觉眼前发黑。她确实挣得没有陈明远多，但她一直在努力。她省吃俭用，
精打细算，就是为了减轻陈明远的负担。可现在，这些努力在婆婆眼里一文不值。"妈，
"她强忍着泪水，"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但请您尊重我......""尊重？
"婆婆冷笑，"你配吗？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打扮，家务也不做，饭也不会做。
我儿子娶你回来是当少奶奶的吗？"林小满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转身冲进卧室，
砰地关上门。门外传来婆婆的声音："你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
一点规矩都不懂......"林小满趴在床上，哭得浑身发抖。她想起结婚前，
陈明远信誓旦旦地说："小满，你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可现在，他在哪里？
林小满擦干眼泪，拿出手机给闺蜜小雨发消息。
屏幕上还留着昨天小雨发来的信息："新开的那家咖啡厅在招***，你要不要试试？
"当时她还回复说不用，现在却颤抖着手指打字："那个***还在招人吗？"几乎是立刻，
小雨的电话就打来了："小满，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没事，
"林小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就是想找点事做。""你婆婆又作妖了？
"小雨一针见血。林小满沉默了一会儿，把这两天的事简单说了。
电话那头传来小雨的叹息："我就知道。小满，你不能一直这样忍让，你得有自己的底线。
""可是......""没有可是，"小雨打断她，"你越退让，她越得寸进尺。
你得让她知道，你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挂掉电话，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打开衣柜。
她挑了一件最贵的连衣裙，化了个精致的妆。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完全不像刚刚哭过的样子。走出卧室时，婆婆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她的打扮，
婆婆皱起眉头："你这是要去哪儿？""出去见朋友。"林小满平静地说。"见朋友？
"婆婆站起来，"你看看都几点了？午饭怎么办？""妈，"林小满转过身，
"我不是您的保姆。午饭您可以自己做，或者叫外卖。"婆婆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儿媳会这样顶撞她。林小满趁机拿起包出门，
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咖啡厅里，小雨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林小满的打扮，她吹了声口哨："这才是我认识的小满嘛！"面试很顺利，
店长对林小满的外形和谈吐都很满意，当场就定下了***时间。从咖啡厅出来，
林小满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然而这种轻松只持续到回家。一进门，
她就看到陈明远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婆婆在一旁抹眼泪。"你去哪儿了？"陈明远站起来，
"妈说你一整天都不在家，电话也不接。"林小满这才想起手机没电了。她刚要解释，
婆婆就抽泣着说："明远，你看看你媳妇，我说她两句就赌气出门，
连饭都不给我做......""妈，"林小满打断她，"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
您也是成年人，应该能照顾自己。""小满！"陈明远提高声音，"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
""那我该怎么说话？"林小满直视着他，"像以前一样，事事顺着她，
让她随意干涉我们的生活？明远，这是我们的家，不是妈的家！"陈明远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小满，强势，坚定，眼神里闪着不容置疑的光。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远，"林小满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孝顺，但孝顺不是愚孝。我们是夫妻，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婆婆突然站起来："明远，你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现在都敢顶撞长辈了，
以后还得了？""妈，"林小满转身面对婆婆，"我很尊重您，但尊重是相互的。
如果您继续这样干涉我们的生活，我只能请您搬出去住了。"这句话像一颗炸弹，
在客厅里炸开。婆婆脸色煞白，陈明远也惊呆了。"小满，你......""明远，
"林小满打断他，"这是我们的家。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对，我们可以离婚。"说完，
她转身走进卧室，留下目瞪口呆的母子俩。第二天一早，林小满就起床准备去咖啡厅上班。
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刚要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陈明远的声音："这么早要去哪儿？
"林小满转过身，看见陈明远站在卧室门口，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没睡好。
"去上班。"她平静地说。"上班？"陈明远皱眉，"你不是在幼儿园当老师吗？
今天不是周末吗？""我找了份***，"林小满一边穿鞋一边说，"在咖啡厅。
"陈明远愣住了："为什么？我们又不缺钱......""是不缺钱，"林小满打断他，
"但我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明远，我不想整天待在家里，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妈。
"陈明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送你去吧。""不用了，
"林小满拿起包，"我自己打车去。你......好好想想我们昨天说的话。
"关门声在身后响起，陈明远站在原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起昨晚林小满说"我们可以离婚"时的表情，那么平静，却那么决绝。
咖啡厅的工作比想象中要累，但林小满却觉得很充实。她喜欢这里的气氛，喜欢和客人聊天，
喜欢看他们喝到自己调制的咖啡时满足的表情。中午休息时，小雨来找她："怎么样？
还适应吗？"林小满笑着点头："挺好的。谢谢你介绍我来这里。""你婆婆没在作妖吧？
"提到婆婆，林小满的笑容淡了些："昨晚我跟她摊牌了。""真的？"小雨眼睛一亮，
"早该这样了！你老公什么反应？""他......"林小满正要说话，
突然看见陈明远推门进来。他穿着西装，显然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小满，
"他走到柜台前，"我们能谈谈吗？"小雨识趣地走开了。林小满擦擦手，
跟着陈明远走到角落的座位。"我昨晚想了很多，"陈明远开口，"你说得对，
我太纵容妈了。但是小满，她毕竟是我妈，你能不能......""明远，
"林小满打断他，"我不是要你在我和妈之间做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