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十年嫁衣师,我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匠人。
直到有一天,我为一个活人缝嫁衣。
那天之后,村里的规矩、师父的叮嘱,甚至家族的秘密,一切全都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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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刚刚起了雾,天灰蒙蒙的,我的作坊里已经冷得伸不开手。
我照例烧了炉子,把针线收拾好,正准备给前几天的一件嫁衣收尾。突然,门被推开了。
一个女人,四十来岁,裹着灰布棉袄,头发乱得像没梳过,拎着个鼓鼓的布包进了门。她一进来就扫了一眼我的作坊,没寒暄,直接开口:“你这儿,是不是能赶嫁衣?”
我抬头看她,没说话。
女人往前走了一步,布包往桌上一拍:“钱不差,就是要赶,三天行不行?”
“你家人结婚这么急?”我下意识地问了句。
话一出口,女人的表情就变了,像被戳中了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嘛?”她冷冷地瞪着我,语气比刚才更硬,“行就行,不行我换地方。”
我打量她。布包上的绸子露了一角,正红的颜色刺得眼睛发疼。我的心微微一沉。这种红,做了十年嫁衣,我见过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做是可以做,”我压下心里的不安,淡淡道,“但赶成三天,你的刺绣要求不能太复杂。”
“只要凤穿牡丹,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她飞快地说,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似乎生怕我会拒绝。
我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把布包打开查看料子。果然,正红缎面,还带着一种奇怪的腥味。
“这种料子……”我皱眉,“你哪儿弄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女人的语气已经带了几分怒意,“你做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