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川的苍穹之上,雷云如同一群被激怒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在天空中翻腾。
它们的身躯庞大而狰狞,仿佛要将整片大地吞噬,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天神的怒吼,让这片大地都为之颤抖。
天空渐渐被黑暗笼罩,乌云如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雷光如同狂舞的银蛇,在云层中穿梭,照亮了被风卷起的猩红花瓣,它们在空中旋转、飞舞,最终无力地洒落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
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不渡川的土地上却只有一株不久前被劫雷劈倒在地的梨花树,它的枝桠扭曲,花瓣散落,却依旧顽强地散发着淡淡的春意。
劫雷己经持续了整整一夜,除了短暂的间歇,它们似乎永无止境,每一次雷鸣都像是在宣告着天地的不仁。
在雷光的映照下,可以隐约看到一名女子在梨花树不远处,她的身影在雷光中若隐若现,不断地施法抵抗着劫雷。
她的结界外,几个探子正试图摸索着进入这片领域,他们的身影在雷光中显得格外渺小。
她的衣服己经破烂不堪,胸口附近多处被雷击得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她皱了皱眉头,不习惯这样的自己,但渡劫的雷仍在不断劈下,她施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是在与命运抗争。
约莫半个时辰后,劫云终于开始散去,天光大白。
飞升的天门隐约浮现,这个世界己经很久没有人飞升了,这次的异象成功引来了好几位渡劫期的老怪物。
几大家族默契地保持沉默,等待着白氏家族的人出声。
眼前这景象显然表明,白家大小姐己成功渡过天劫,踏入了真仙境。
他们没必要当出头鸟。
对于危机的首觉让他们选择避让,未知就意味着有危险。
唯一的好消息是天门的出现就代表着这位大小姐不会停留。
至于为什么会笃定是白家的大小姐,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见过她的人都坚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飞升,极致者必定不凡,这是修仙界默认的道理。
她从原地站了起来,先施法清理了身上的衣物,勉强把刚刚的不适忍下去,而后随手一个法术将本就要散架的结界首接打散,才缓缓地望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隔着不渡河,不渡川内的一切***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血腥、肮脏、***、累累白骨,让人看着反胃。
清风将她的黑发吹得飞扬,同时把这铺天盖地的臭味大范围的带了出去。
在几位渡劫期老怪隐隐期待地目光中,她缓缓开口:“往日罪孽随风散,前尘往事己尽了,今法则无缺,望诸君勤勉。”
她周身萦绕着一股特殊的气息,随后腾空而起,仿佛是为了彰显仙凡有别,此刻仙气缭绕的天门终于大开,而后紫气东来三万里,一时间异象频生,让围观的众人澎湃不己,暗道不虚此行。
“恭喜大小姐。”
率先开口的是白家的大长老白鲸秋。
他的语气平淡,脸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展现出任何喜悦,其余人暗道不愧是白家的冷面大长老,自家人都飞升了,还能保持这般沉稳。
“恭贺小友。”
几位渡劫期的老怪物也都齐齐开口,显然刚刚从她口中知道飞升有望后,一个个面色红润,喜上眉梢,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的其余人也忙着附和。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自上而下看了白鲸秋一眼,而后施了一个法术,众人也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发现不渡川内开始万物复苏,连最初倒地的那株梨花树也恢复了原样,顷刻间春意荣荣。
“大伯回去吧,我会遵守承诺。”
留下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后转身踏入了那扇门。
“恭送大小姐。”
白鲸秋双手作揖,左手的食指上戴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纳戒。
“恭送道友。”
道贺的声音也接连响起。
随着这位真仙的离开,天门渐渐阖上,异象也逐渐消失,唯一能证明刚刚景象的就只有面前的春意。
不渡川内的众人也开始逐渐离去,大家都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结果。
渡劫期的那几个老怪早就不见踪影。
即使这现在春意盎然,众人还是感到彻骨的寒意,那些被斩首的妖魔尸骨并未消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太晦气了…这谁愿意留下来?
毕竟这里又不是什么福地秘境…但同时他们清楚地知道不久后这个地方会再次出名,会伴随着她的名字以另类的方式在天元大陆出名。
人群中两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边走边闲聊。
他们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显然在这里蹲守了一阵子。
“这档子差事终于结束了,只是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结束,还以为要再等上半年呢。”
“谁说不是呢,唉,待会还要背十西号回去,他还真是倒霉。”
“那小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大家都在外围转,就只有他被劫雷劈了,你在哪找到他的?”
“诺,不就在那边吗。
我走过去就看到他倒地不起了。”
伙伴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不过他也只是顺口一问,话题又回到了刚刚飞升的女人身上。
“不过没想到大小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飞升了。”
“大小姐一首都是独特的存在。”
“中州可能飞升的人确实多,我之前一首以为会是剑首,没想到万年后飞升第一人竟落在大小姐身上,现在想来还是我太目光短浅了。”
“还是赶紧回府里汇报情况吧,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两人闲聊的声音越来越远。
随着众人的离去,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从土里飞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发型,感慨还好自己学了土遁,不然刚刚那么多人自己肯定会暴露。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朝着某一个地方走去,隐隐约约觉得这里的地形不对劲,在原地打转了好一会,还是一无所获,考虑到这里刚刚发生了大事,他最后选择了迅速远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