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腐水黑市我蹲在防空洞改建的交易所里，十二个过期啤酒瓶在脚边排成钟表刻度。
周祁恺的外骨骼机械臂正在给瓶身喷涂"1982"字样，酸腐霉味混着油漆味钻入鼻腔，青铜罗盘在腰间突突跳动。
"记住，82年的辐射水要晃出香槟气泡。
"周祁恺把注射器扎进瓶盖，暗红液体顺着针管逆流而上，"那些暴发户就爱看血色泡沫。
"卡西米尔真空涨落撕裂维度隔离层，林暁雅踩着满地玻璃碴走来，芙萝媞娅套装裂口处露出防弹纤维。
"张少要买断你所有货。
"她踢翻刻着"虚空纪元"量子码的密封舱，高跟鞋碾碎正在伪装的瓶盖，"包括你偷走的别墅秘密。
"承·瓶中的心跳我摸向藏着岩缝水的内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片——苏慲失踪前塞给我的微型硬盘。
林暁雅突然拽住我手腕，电子纹身扫描过胎记："父亲让我提醒你，二十年前的矿难..."防空洞顶灯骤灭，黑暗中响起液体晃动的黏腻声响。
周祁恺的机械臂迸出火花，那些被伪装的"红酒瓶"正在自主晃动，像是有什么在撞击瓶壁。
我拧开手机闪光灯，浑浊液体里漂浮着指甲盖大小的肉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
"量子态生物增殖技术。
"林暁雅的声音带着颤音，"张闿骅在你偷的水里种了水蛭幼体。
"转·复活的瓶盖第一只相位畸变体冲破瓶口时，整个黑市响起密集的爆裂声。
拇指粗的透明生物在空中扭成DNA螺旋，它们分泌的黏液腐蚀着混凝土墙面。
我启动超弦震颤解构仪分解冷藏装置，冻鱼般僵硬的苏慲正躺在里面，左眼机械虹膜闪烁着求救信号。
"接着！
"我将岩缝水泼向扑来的水蛭群，青铜罗盘突然吸附在苏慲的钛合金项链上。
淡紫色电弧中，那些变异体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纷纷钻回破碎的瓶身。
林暁雅趁机将注射器扎进我脖颈："父亲说你需要睡一觉。
"意识模糊前，我看见她撕开裙摆，大腿内侧纹着与赤魇绫面相同的超立方体共鸣纹。
合·流动的牢笼醒来时置身圆柱形玻璃舱，岩缝水正从头顶的消防喷头倾泻。
张闿骅的脸挤在观察窗外，后颈的条形码增生出神经状触须："欢迎参观活曲率校准枢纽——你的存在本身即是时空度规的调节器。
"我捶打舱壁的瞬间，青铜罗盘与苏慲的项链产生磁暴。
水流突然倒卷，那些困着相位畸变体的瓶盖悬浮成环形阵列。
随着次声波般的震动，防弹玻璃绽开蛛网纹，张闿骅的机械义眼砰然炸裂。
"你父亲没教过你吗？
"我扯断输血管，看着自己的血在水流中凝结成晶，"庞加莱猜想基因流形与拓扑水系统相斥反应。
"逃出实验室时，周祁恺的改装卡车正在燃烧。
车载电台循环播放着通缉令，我的照片叠加在汩汩冒泡的泉水画面上。
裤兜里的微型硬盘不知何时自动播放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矿洞深处，年轻时的苏振国和王莘瑶正往岩缝注入猩红液体，而岩壁上模糊的抓痕，与我手中的青铜罗盘纹路完全重合。
更诡异的是，那些本该被消灭的相位畸变体，此刻正在我袖口内爬动。
它们透明的躯体里，清晰可见微缩版的张闿骅面容在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