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您不能进去!
那是……咳,咳,那是相爷的书房!”
一道慌乱的女声自回廊深处传来,随即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侍从试图阻拦的呵斥。
楚姝瑶大步流星地穿过长廊,步步生风,绣有牡丹的云纹长裙随风掀起,却掩不住她眼底翻涌的杀意。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唯一留给她的遗物,而现在,这枚玉佩竟然出现在她的庶妹楚念柔手里!
“小姐,老爷还在与客人议事——”侍从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啪”响起。
楚姝瑶转身,收回甩出的手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明白,这个“家”从来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既然如此,便不必再维持什么表面和平了。
书房的大门在她强硬的推搡下砰然大开,门后的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她。
一人是相府的主人——她的父亲楚安国,另一人,则是她前世那个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夫君”秦瑾瑜。
楚姝瑶扫了一眼秦瑾瑜,眼底浮起一抹极淡的嘲讽。
“父亲,”她首视楚安国,唇角弯起一抹冷笑,“母亲的遗物,为何会在念柔手里?”
楚安国面色一变,正要呵斥,秦瑾瑜却抬手,声音温润如春风,“瑶儿,你误会了。
这玉佩是念柔无意间在府中拾到的,本打算还给你。”
“拾到的?”
楚姝瑶轻轻咀嚼着这三个字,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转而露出一抹冷厉的笑容,“秦公子真是善解人意,连说谎都替她想得如此周全。”
秦瑾瑜的脸色微微一僵,目光落在楚姝瑶脸上。
前世的她是温柔懦弱的,他从未见过她这般锋利的一面,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东西。
“这玉佩本是母亲生前最珍贵的遗物,却被人据为己有,”楚姝瑶缓缓走向书案前,“楚念柔擅闯母亲的佛堂,偷盗遗物,按族规,当罚一百鞭,逐出楚家!”
“放肆!”
楚安国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喝道,“念柔是你的庶妹,怎能如此苛待!
不过是区区一块玉佩——”“区区?”
楚姝瑶的声音骤然拔高,她冷冷盯着楚安国,嗓音中透着寒意,“父亲,母亲一生为楚家操劳,最后却孤独死去,她留给我的唯一东西竟被如此对待!
您不觉得可笑吗?”
“够了!”
楚安国怒拍桌案,秦瑾瑜却适时站了出来,伸手拦住了他。
“相爷,瑶儿她不过一时情急,您何必动怒?”
秦瑾瑜的语气温和,似乎是在为楚姝瑶解围,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却隐隐透着试探。
楚姝瑶冷眼旁观,前世她就是被秦瑾瑜这副温柔的面具所欺骗,甚至以为嫁给他是自己的福气。
首到死前才明白,他的温情不过是将她利用干净的手段。
而现在,她再不会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父亲若无暇惩罚,我自会处理!”
楚姝瑶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书房。
她今日闹这一场,只为让楚安国明白,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回到自己的院落后,楚姝瑶将门反锁,拉开床下的暗格,取出了一幅前世的旧画。
这画上是一个男人,身穿玄衣,眉眼如刀削般凌厉,正是沈御。
“沈御,”楚姝瑶指尖抚过画卷,语气低沉,“前世我欠你的,这一世,我必偿还。
至于那些害我的人——”她的眼眸冷若冰霜,“一个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