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一个雪夜。
金丝楠木雕花的床柱溅满血迹,素白中衣早已猩红刺目。
太子萧承璟的剑锋抵在我心口,剑尖凝着寒光,像极了他看我的眼神。
"云舒,孤需要你的凤凰血。
"他声音温柔得如同往日耳语,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将利刃推进半寸,"待孤登基,定会追封你为后。
"剧痛炸开的瞬间,我望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身后站着我的庶妹沈月容,正用染着蔻丹的指甲轻抚隆起的小腹——那里面怀着萧承璟的骨肉。
"殿下,听说凤凰血取心尖最纯。
"沈月容娇笑着递上玉碗,"可别让姐姐的血凉了。
"腕间血玉镯突然发烫,被利刃划破的伤口竟开始愈合。
萧承璟瞳孔骤缩,猛地拔出长剑,我喷出的热血尽数洒在玉镯上,翡翠突然泛起妖异红光。
剧痛中,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我看见素衣女子在月下结印,青铜罗盘映着雪光;听见婴孩啼哭声中玉佩坠地的脆响;最后定格在漫天火光里,母亲将襁褓塞给戴青铜面具的术士:"带她去沈家!
""以吾精血,祭告天地。
"我咬破舌尖,念出记忆深处浮现的咒诀,"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玉镯应声碎裂,狂风卷着雪片灌入椒房殿。
萧承璟惊恐后退,沈月容打翻的玉碗在地上裂成八瓣。
玄衣男子从血雾中走来,眉间朱砂似要渗出血珠。
"原来是你。
"裴砚叹息般的声音穿透风雪,冰凉的手指抚过我涣散的瞳孔,"这次,定不会让你再逃了。
"意识消散前,我看见他腰间的青铜罗盘映出诡异画面——二十年前的诛邪台上,少年裴砚抱着被斩首的玄门圣女,发间缎带浸满鲜血。
再睁开眼,焚香的青烟正袅袅升过菱花窗。
铜镜中映出少女明艳的脸,眉间花钿还是出嫁前最爱的金箔海棠。
我怔怔望着梳妆匣里的血玉镯,指尖触到温热的凤凰纹——前世到死才觉醒的印记,此刻正在皮下流转。
"姑娘,太子殿下的车驾已到府门前了。
"丫鬟碧桃捧着锦盒进来,"说是特意寻来南海明珠作及笄贺礼。
"前厅传来萧承璟清朗的笑声:"沈大人不必多礼,孤与云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年便是今日,他当众求来赐婚圣旨,将我困在东宫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