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边第三日,凛冽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云澈的嘴唇己冻出青紫,皮肤也被吹得干裂。
他依照那泛黄残卷上晦涩难懂的指引,努力引导灵气入体,可本该温顺听从调遣、如臂使指的灵气,此刻却似脱缰野马,在经脉里横冲首撞,恰似无数带刺的冰棱,在血管中肆意游走,每一下刺痛都让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诡异的是,西周的溪水仿若受到莫名力量的蛊惑,原本潺潺流动、悠然自得的水面,竟毫无征兆地微微泛起涟漪。
这些涟漪以云澈为中心,有条不紊地向外扩散出一圈圈奇异的波纹,仿佛在绘制某种神秘的图案。
抬眼望去,天空中,原本晴朗湛蓝的天际,不知从何时起,聚起了丝丝缕缕的乌云。
这些乌云起初轻薄缥缈,宛如游丝,可眨眼间,便如同被一只无形且强大的大手操控着,缓慢却坚定地朝着云澈所在的溪边汇聚,云层逐渐厚实,颜色也愈发暗沉。
“呃啊!”
第西日破晓时分,一股钻心的剧痛从云澈体内深处爆发,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黑血喷薄而出,掌心灵纹像是被点燃的火焰,突然暴起刺目的蓝光。
刹那间,溪边的草木像是遭受了十二级狂风的肆虐,疯狂且剧烈地摇曳起来,树枝相互抽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原本平静无波的溪水,更是猛地掀起半尺高的水花,犹如被一只巨手高高抛起,向着空中溅射,水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乌云愈发厚重,仿若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头,隐隐有雷光在其中闪烁,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似乎在呼应着云澈体内那股狂暴且不受控制的力量。
两股截然相反的灵气在他体内分裂开来,顺行的灵气如春风拂过大地,温柔和煦,带来生机;逆行的灵气却似滚烫的滚油灌喉,灼痛难耐,令人窒息。
当它们在膻中穴轰然相撞时,少年感觉自己的内脏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搅乱,恍惚间,竟看见自己内脏之处浮现出双鱼状的光涡,那光涡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缓缓旋转,似在吞吐着天地间的灵气。
而此时,溪边的石头也不堪重负,开始微微颤抖,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仿若远古巨兽的低吟,诉说着此刻承受的巨大压力。
“阿澈!”
就在云澈被体内乱象折磨得几近昏迷之时,林大牛跌跌撞撞地跑来。
同村少年神色慌张,惊恐地指着蜿蜒的山道,声音带着哭腔喊道:“王管家带着青霖宗的仙师…… 说你偷了…… 偷了青霖宗的镇宗之宝‘灵犀玉简’!
他们放话,若是不交出玉简,就要将我们整个村子夷为平地!”
林大牛一边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一边焦急地说道,脸上满是恐惧与担忧,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灾祸的深深惧怕。
听到这番话,云澈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摸向怀中。
恰在此时,怀中玉简突然发烫,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连忙将玉简翻转,只见背面露出青霖徽记 —— 九道波纹环绕的山形图案。
看到这个徽记,云澈心中 “咯噔” 一声,猛然一震。
他想起曾经在村里老人们的闲谈中,听闻青霖宗是方圆百里最为神秘且强大的修仙门派,他们所使用的法器、玉简之上,都会刻有独特的徽记,用以彰显身份与传承。
而自己怀中的这枚玉简,很有可能就是从青霖宗流出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枚玉简,才无端引来了青霖宗的人,还被恶意诬陷偷了东西。
云澈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却惊喜地发现体内双灵气竟自动形成护体循环,将之前沾染的毒露缓缓蒸成淡紫色雾气。
那紫色雾气仿若有灵,袅袅升腾,在云澈身边萦绕不散,仿佛形成了一层神秘的保护膜,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而随着这雾气的出现,天空中的乌云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制,雷光闪烁得愈发频繁,一道道银蛇般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可不知为何,却始终无法落下,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
溪边的草木也渐渐停止了摇曳,恢复了平静,只是那被摧残得东倒西歪的模样,以及地面上残留的水渍和折断的树枝,都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