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蒸饭箱喷出的白雾里漂浮着诡异颜色。
林萧端着餐盘的手指微微发颤，视野里所有活人头顶都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
打菜阿姨围裙上沾着的暗红血雾，邻座男生耳后蠕动的青色血管，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往视网膜里钻。
"观气术要收放自如。
"玄微子的告诫在耳边响起。
林萧闭眼默念清心咒，再睁眼时终于看清赵天麒——他坐在VIP专座啜饮冰美式，头顶黑气凝成三指宽的蟒蛇，正对着自己吐信。
"同学，这里有人吗？
"清泉般的声音惊散了黑雾。
林萧抬头看见苏雨晴锁骨处浮动的青色莲花，在观气术视野中，那朵花正在缓慢旋转。
上周解剖课她晕血跌倒时，自己扶住她腰肢的瞬间，似乎也瞥见过类似的光晕。
"请坐。
"林萧用筷子尖蘸水在桌面画了个辟邪符。
赵天麒突然捏扁了咖啡杯，不锈钢扭曲的声响让整个食堂瞬间安静。
苏雨晴舀起一勺番茄汤，忽然压低声音："上周三晚上，我看到你在解剖楼..."她指尖点在汤碗边缘，"那些会发光的脚印。
"林萧的后背瞬间绷紧。
那夜他超度完女鬼正准备离开，确实听到走廊尽头有裙摆摩擦的窸窣声。
此刻苏雨晴眼瞳深处泛着奇异的银灰色，像是暴雨前的湖面。
"赵公子找你。
"戴着墨镜的保镖突然按住林萧肩膀，那人太阳穴鼓胀如核桃，观气术显示他心脏位置盘踞着蜈蚣状黑影。
林萧的筷子"啪"地折断，尖锐木刺抵住保镖腕间神门穴。
赵天麒晃着红酒杯踱步而来，脖颈间挂着崭新的玉观音。
在林萧的灵视中，那尊观音像的眼角正在渗血。
"听说你最近总往图书馆古籍区跑？
"他屈指弹在玻璃杯上，震得苏雨晴碗里的汤泛起涟漪，"有些书...看了会折寿的。
"食堂顶灯突然爆裂，人群尖叫着西散。
林萧在黑暗中抓住苏雨晴的手腕，七星步自动流转，带着两人闪到立柱后方。
他的掌心触到她脉搏时，一段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暴雨夜的产科病房，护士抱着啼哭的婴儿穿过长廊。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往保温箱塞入黄符，符纸上的生辰八字正在渗进女婴心口。
"你的出生证明是假的。
"林萧脱口而出。
“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
苏雨晴怎么都不会想到是这个结果。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苏雨晴猛地抽回手，青色莲花骤然绽放，整个食堂的温度下降了十度，周围开始起雾，一瞬间两个人的视线变得不清楚起来。
赵天麒的笑声从烟雾中传来："看来我们的林同学..."他扯断玉观音抛向半空，"需要上一堂真正的解剖课。
"观音像炸开的瞬间，十二道黑影破窗而入。
它们有着保安的制服和行尸的腐臭，脖颈处都纹着赵氏集团的LOGO。
林萧将苏雨晴推进消防通道，斩龙剑的嗡鸣在储物柜中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