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霉味涌入鼻腔时,我正站在青山疗养院生锈的铁门前。
三月末的冷雨斜斜掠过伞面,在相机包上洇开深色水痕。
那张泛黄的照片在口袋里发烫,背面歪斜的字迹像蜘蛛在皮肤上爬行——"204病房有你要的真相,关于林振华"。
父亲的名字被雨水晕开,化作一道血痕。
"吱呀——"铁门在掌心发出垂死的***,爬山虎的枯藤簌簌抖落积雪。
主楼像具被剖开的尸体,破碎的彩窗是溃烂的眼眶。
我踩上大理石台阶,手电光扫过墙面的儿童涂鸦,褪色的蜡笔画着穿白大褂的人牵着气球,每个气球里都困着尖叫的人脸。
二楼走廊比想象中更长。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繁殖,204的门牌在第三道闪电中浮现。
门把手结着冰霜,金属寒气刺入掌心瞬间,婴儿的啼哭突然在耳后炸响。
"谁?
"我猛地转身,手电光柱劈开黑暗。
墙皮剥落的走廊尽头,轮椅的轮廓一闪而过,生锈的轱辘碾过地砖的声响像是谁的关节在摩擦。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
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怀表突然发烫——这是父亲失踪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此刻表盘泛着诡异的幽绿。
1999年3月17日,23:59,分针与秒针重叠在血月图案上。
门开了。
霉味扑面而来,却不是预料中的灰尘气息。
84消毒液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仿佛这间病房昨天还在使用。
月光从铁栅栏外渗入,在墙上投下牢笼般的阴影。
单人床上的被褥平整得像是刚刚铺好,床头柜摆着半杯温水,杯壁正凝着新鲜的水珠。
怀表在口袋里震动,表盖自动弹开。
我僵在原地——此刻分明是2023年3月17日23:45,表盘却显示1999年3月17日23:59。
"啪嗒。
"水珠坠地的声响让我浑身发冷。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雾气在玻璃表面凝结成手印。
那只手从镜中缓缓伸出,青白的指尖抵上我的后颈时,怀表发出尖利的蜂鸣。
我扑向房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镜面开始渗出暗红液体,在墙上蜿蜒成字:"他们在我身体里种下种子"。
字迹未干,墙角的老式电视机突然亮起雪花屏,沙沙声中传来新闻播报:"今日凌晨,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