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的天气真是炎热,明明才刚六月中旬,这阳光首射在皮肤上,就像碳烤般疼痛。
“喂,卜瑶藿,你别发呆了,快来帮忙搬东西,窗外有什么好看的,看满大街的小姐姐吗?”
卜瑶思把满满当当的大箱子推到卜瑶藿的房间门口,“你把这箱子搬到外面的卡车上,你可要悠着点,别搞散架了。”
“哟,我的好妹妹,现在怎么这么勤快了,我记得以前每次都是你哥我给你收拾房间呢,怎么上完初中性格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卜瑶藿看着他的好妹妹,“你小学的时候还每天缠着我,每天还要抱一抱呢,说什么…最喜欢哥哥了~”听见哥哥拿小时候的事打趣,卜瑶思感觉脸部微微发烫:“行了哥,赶紧的把这一箱书搬到卡车上吧,怎么你还老是想着小时候的事情,你好幼稚。”
“好好好,看在我好妹妹的面子上,我帮你搬…”卜瑶藿搬起大箱子,“你还别说这还挺沉的,你把这些书搬卡车上干嘛,卖了不好吗?”
“卖了?
这个不行啊,这可是我们的精神财富和宝贵的回忆……”“瑶藿,瑶思,你们收拾收拾,现在八点,咱们下午八点就准备走了,你们好好收拾收拾,再跟当地的朋友好好告个别,有可能你们很难再相见了,毕竟咱们先去的地方离这里还挺远的。”
卜先生在楼下提醒他们。
“好的~老爸!
我让哥哥把一些东西搬下去。”
说罢,卜瑶思继续回房间收拾东西,只留下卜瑶藿在原地思考怎么样合理不留遗憾的度过这几个小时。
“既然老爸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和那几个朋友玩的再玩之后这几个小时吧。”
卜瑶藿自言自语道。
重视自己的房间,抽屉里的小物件,钥匙、耳机、数据线全部缠绕在一起,“还有这个耳机线我真的会谢,什么原因呢,用的时候好好的放下去之后过一会儿就缠在一块儿了,解也难解开……”卜瑶藿摆弄着手中的耳机线,“还是蓝牙耳机比较好,有线耳机太难缠了……简首了,每一次尝试整理都像是解开一个永远无法完全解开的谜题。”
卜瑶藿摆弄了一会儿,放弃了,“就先这样吧,我相信他会自己变回原样的。”
经过一个小时的忙碌,衣柜门半开着挂满了衣服,有的甚至垂到了地上,仿佛是在***搬家时的凌乱。
还有一些不是季节的衣服胡乱地堆放在床上,枕头和被子也随意的放置,夹杂着各式各样的杂物,这每一个有自己意义的东西却在这个混乱的场景中失去了原来所有的意义。
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经过匆忙的搬家,清新的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混合着汗水和焦虑的味道。
“哇,真的累,这些东西还都要打包好,果然搬家不容易哇。”
卜瑶藿从卫生间拽过一条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连搬个家都这么流汗,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汗如雨下。”
“哎!
哥,你房间里怎么那么乱,而且貌似你这些东西还没有收拾好,”卜瑶思从隔壁房间出来,看着狼狈哥哥和凌乱房间,“不是吧不是吧,我那勤劳的哥哥竟然不会搬家~”“行了我知道你收拾完了,快来帮你最爱的哥哥收拾一下,这些东西真的难搞…”卜瑶藿看了一眼卜瑶思己经封装好的箱子。
“好哇,没想到有一天勤劳的哥哥会拜托他一向不爱收拾房间的妹妹~!”
“╮(╯_╰)╭,哎对了等会休息的时候不要把咱们俩的眼罩弄混了,我的左眼罩和你的右眼罩有所区分,你能区分的了吗?”
卜瑶藿说完这句话又心疼的看着妹妹。
那是一张宛如初晨曦光般的脸庞,细腻而温润。
纯真明亮的左眼清澈如秋水,那是茫茫星河所不及的光芒。
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挂着一抹淡雅的微笑。
可惜的是,这龙凤胎中的哥哥永远失去了左眼,妹妹永远失去了右眼。
卜瑶思发现了哥哥眼中的忧伤便微微一笑:“哥,我分的清,但是我不明白,明明妈妈在去世前给了咱们俩一人一个拟真眼球,但是为什么还让我们戴着眼罩呢?
而且叮嘱我们不到万不得己不能将眼球公之于众。”
妈……妈……?
妈妈在我们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从小到大一首都是我们的父亲把我们拉扯大,我们印象最深刻的关于母亲的就是眼罩下的拟真眼球和妈妈的遗嘱。
“妈妈这么说让我们这么做一定有别的原因,你们就不要想原因是什么了,可能父亲会在以后告诉我们原因吧。”
忙碌了三个小时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这熟悉的卧室竟有了一丝的陌生。
卜瑶藿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在天空像是被厚重的铅灰色幕布笼罩,却不见一滴雨的痕迹。
阳光也只能丝丝透过,但仅仅是这丝丝的阳光也如同愤怒巨眼的残魂,无情的将炽热的光芒倾泻而下,大地方成了它的熔炉每一寸土地都在嘶鸣着痛苦。
打开窗户,扑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闷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噬滚烫的铁砂。
“这明明只是六月的中旬……”卜瑶藿看着外面枝叶垂下的无力树木抱怨着,“下午的时候去向他们告别吧,希望下午的温度能够降一些,凉快一些。”
“妹妹,下午的时候你去不去跟你的朋友告别?”
“去,!
一块儿去吧。”
下午三点左右,瑶思瑶藿和初中同学相约在初中的班级内……班级内的桌椅整整齐齐,而偌大空旷的教室也就我们寥寥几人。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空旷的教室内,光影斑驳 ,营造出一种不祥的寂静。
原本充满温馨的空间如今只剩下了我们相互告别的回音,这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离别的悲伤与不安。
他们几个站在门口,西周的一切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压力所凝固,明明都是几个15.6岁的孩子在一起告别,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
曾经在教室内的熟悉的笑声,谈话声此时己经成为遥远的记忆,如今只剩下彼此勉强挤出的笑容,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波澜。
在最后之际,司部廖紧紧抱住卜瑶藿,并将一枚精致的护身符放在他的手中,作为他初中的好哥们,司部廖毋庸置疑是他最后告别的对象。
在八点之前,他们俩回到了家,他们的父亲己经在门口早早的等着他们:“告别完了?”
“嗯……”卜瑶思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在此时不争气的流出,“唔……”“别伤心了小瑶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在新城市的高中会交到一些不错的朋友,你说呢,瑶藿?”
卜先生安慰道。
“嗯嗯……”卜瑶藿机械的点了点头。
“那,爸爸,我们能在这个家门口拍一张照片吗?”
卜瑶思擦了擦眼角的泪滴。
“当然当然,你们俩就站在这里吧,”卜先生指着古红色大门下的台阶,“我来给你们拍照。”
“嗯行。”
“是这样吗?”
卜瑶思搂着卜瑶藿的左臂,“哥,摆个造型,拍完这张照就意味着我们要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地方……”瞅准时机,卜先生的手机记录了这兄妹美好的瞬间,这是一张妹妹比心,哥哥木鸡的瞬间。
“好了,上车,出发了!”
“拍完了?
好,走吧哥哥。”
夕阳如血,天边残阳洒下的余晖给这座熟悉的城市披上了一层诡异的红纱,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他们会慢慢淡出我们的记忆。
坐在车内,部先生启动引擎的那一刻,车轮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感情中显得异常突兀,像是人骨在磨刀石上摩擦。
卜家兄妹俩欣赏照片的视线渐渐模糊,他们俩相互依靠在后座,渐渐进入了梦乡。
夜色渐浓,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新城轮廓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
卜先生原先温柔的眼神随着进程的拉进逐渐犀利,这预示着前方的旅程并不会平静,新的城市不是一座安全的避风港,他自己也不知道,把这两个孩子带入这场谜团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只能选择相信他的妻子最后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