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莺与露珠程景明倚在鎏金电梯厢里，水晶吊灯在他眉骨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松开领带结，丝绸布料滑过指腹时像情人的眼泪。
这是今晚第三场"情感咨询"，城南会所顶层VIP室里的贵妇正为丈夫的第七个情人哭花了眼妆。
"程先生，这次您可要帮我出这口气。
"贵妇抹着钻石腕表下的泪痕，香奈儿五号混着威士忌在空气里发酵。
他垂眸看着手机里刚传来的照片，泳池边交叠的男女身影在月光下清晰可辨。
"明天下午三点，带律师去西郊马场。
"指尖敲了敲檀木桌面，"记得穿您订婚时那件旗袍。
"贵妇眼睛倏地亮了，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程景明皱眉拉开雕花木门，正撞见蹲在地上捡碎片的女孩。
米色制服裙摆扫过波斯地毯，发梢别着的栀子花随动作轻颤，露出后颈一小片瓷白的皮肤。
"对、对不起！
"女孩慌慌张张抬头，琥珀色瞳孔里盛着会所穹顶的星月彩绘，"我是来送醒酒汤的..."他这才注意到她胸前别着实习生的银质铭牌，林燕两个字歪歪扭扭地刻在边缘。
贵妇的高跟鞋声从身后逼近，女孩手一抖，半杯残酒全泼在他阿玛尼西装上。
深红酒渍在雪白衬衫上洇开，像朵糜烂的玫瑰。
程景明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已经是本月第四次被醉鬼弄脏衣服。
正要开口，领口突然一紧——女孩情急之下拽住他的领带擦拭，水晶袖扣划过锁骨，在胸口留下一道红痕。
"你..."他难得语塞。
那双小鹿般的眼睛近在咫尺，睫毛上还沾着方才惊吓的泪珠。
程景明突然闻到栀子混着青草的气息，和这浮华场里所有香水都不同。
"俺、俺们村都是用草木灰洗酒渍的..."女孩带着北方口音的解释被贵妇的尖笑打断："现在的乡下丫头都这么会勾搭人了？
"林燕猛地松开手，后退时又被地毯绊倒。
程景明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躲开。
女孩跪坐在地上，从围裙口袋掏出个褪色的护身符，"这个赔给您...是俺娘去泰山求的..."他盯着绣着"平安顺遂"的红色锦囊，针脚歪斜得像孩童的涂鸦。
正要讥讽，却见一滴泪砸在锦囊的金线上，晕开浅浅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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