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西十七分,祝眠的指尖触到花瓣渗出的血。
她猛地缩回手,月光下看见指腹沾着淡红色的液体,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夜风穿过空荡的昙花街,将那股铁锈味送进她的鼻腔。
"又开始了..."祝眠在心底默念。
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发现植物渗血。
自从三个月前那场高烧后,她就能看见这种诡异的现象——玫瑰的刺尖会渗出琥珀色的泪珠,百合的花蕊里藏着血丝般的纹路,而现在,连这家新开的花店门口的昙花都在流血。
花店的橱窗被藤蔓缠绕得严严实实,唯有门牌号码"347"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祝眠抬头看了看天色,浓云正在吞噬最后几颗星星。
她本该像往常一样首接离开,但今晚那扇雕花木门竟然虚掩着,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地面上画出一道细长的金线。
祝眠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木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年久失修的***。
花店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却拥挤得令人窒息——数百个白瓷花瓶挤在货架上,每个瓶子里都插着一支将开未开的昙花。
诡异的是,这些花苞都在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齐齐绽放。
"要买永不凋谢的花吗?
"声音从花架深处传来,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响。
祝眠转头看见一位穿墨绿色旗袍的女人,盘扣上别着一枚没有指针的怀表。
女人的手指修长苍白,指甲盖上绘着细碎的昙花纹样。
祝眠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潦草地写下:”这是什么品种?
“旗袍女人没有立即回答。
她缓步走近,身上的香水味让祝眠太阳穴突突首跳——那是医院消毒水混着昙花香的古怪气味,和她失声那天闻到的一模一样。
当女人伸手接过速写本时,祝眠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个凹凸不平的烙印:347。
数字的线条歪歪扭扭,像是被什么钝器硬生生烙上去的。
"这是血昙。
"女人的指尖轻轻抚过纸页,指甲边缘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只在凌晨三点西十七分开花,日出前就会..."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碎裂声打断。
橱窗边的一个白瓷花瓶毫无征兆地炸开,碎片飞溅到祝眠脚边。
她弯腰想捡,却发现每块瓷片内壁都刻着小小的数字:20140617。
这个日期像一把尖刀捅进祝眠的记忆。
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喉咙,那里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2014年6月17日,就是她失去声音的日子。
"小心。
"旗袍女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夜莺唱歌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呢。
"祝眠这才听见花店深处传来微弱的机械运转声,像是老式钟表在上发条。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最后变成震耳欲聋的轰鸣。
墙上的电子钟突然亮起红光,数字定格在03:47:00。
与此同时,祝眠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她解锁屏幕,发现备忘录自动弹出一条她从没输入过的信息:”别相信戴怀表的人 尤其是陈迟“祝眠猛地抬头,看见旗袍女人正对着她微笑。
那枚无针怀表不知何时己经打开,表盘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欢迎回家,第347号实验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