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东语调懒散，却说的很认真：“你这次去，离何家那个小***远点，听见没。”
杨帆本来沉浸在工作里，想随便应一声，没想到胡晓东说了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他怎么了？”
“他长得好看。”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饥不择食？”
杨帆皱了皱眉头，好看是什么很稀有的资源吗？
后来杨帆看见何卓远的第一反应是，靠，确实长得好看。
“什么跟什么。”
胡孝东给她递过去一支小小的电笔，可以随身携带：“漂亮皮囊底下全是些坏东西，防着他点。”
这单的内容没记错的话只是清点货物和给单主拍几张照片，怎么搞得像就义似得，单主是什么刚从动物园里放归的野兽吗？
“不。”
胡孝东摆了摆手：“是刚从野外逮进动物园的野兽，你防着点吧。”
杨帆叹了一口气：“那怎么不让江明去，他能治住。”
健壮的江明连连摇头：“那人就是个疯子，打起来能用嘴咬人，我治不了。”
……这不是纯疯子吗。
“那人就你能治，放心去吧，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往死里打，他不敢还手。”
胡孝东很有信心地比了个大拇指。
客船和货船同时从金乡港出发，凌晨西点上船，第二天中午就能到。
何卓远穿着风衣，只拎一个箱子上了船。
富林工业的董事连个拎包送行的人都没有，跟福尔摩斯似得独自上船，就差个翻盖小帽，还有一个华生。
杨帆忽然意识到，合着自己就是那个华生。
一天半的水路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基于跟他打过照面的人都把他描述的跟阎王一样，杨帆最终打消了打招呼的想法，决定安静在屋里待着度过这一天半。
没想到何卓远先打来了电话：“你上船了没有，我怎么没看见你？”
杨帆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你有事？”
何卓远把电话拿远，看了一眼，陷入沉思，杨帆是个女的？
这个名字也听不出男的女的，胡孝东那个***！
安排个女的干嘛！
“…晚饭要开始了，不吃吗？”
杨帆的脑子里想的是少爷大概之前摔断胳膊还没恢复好要她伺候吃饭，于是问：“什么意思，我喂你吃？”
成双的人嘴怎么都这么毒？
何卓远咬牙切齿地：“不！
用！”
不用不用呗，生什么气啊。
晚餐是自助，不吃白不吃，反正都是何卓远掏钱。
杨帆收拾了一下到餐厅去吃饭，这次走得匆忙，没有安排私人邮轮，何卓远很有可能吃不习惯。
杨帆知道这些少爷们的脾气。
成双是个以胡孝东为核心的组织，负责国内外企业之间的业务调停，主要就是和事佬，然后作为中间商收取差价。
这中间少不了业务聚会，酒会，舞会等需要组局的活动，胡孝东把这些事扔给杨帆去干，他自己负责用两片嘴皮子游说双方成事。
胡孝东很有本事，自身门路也多，祖上是走官路的军火贩子，各种门道就是那时候积累下来的。
圈子内没有几个人敢得罪他，生意人么，都圆滑。
那种动不动跟胡孝东拍桌子的要么很有本事，要么就是大傻子。
杨帆坐在离何卓远有点距离的位置，他吃的很少，那个食量对于这个年纪和体型的人来说实在太少了，基本上就几根菜毛，一些蛋白质还有少得可怜的碳水，怪不得情绪不稳定，谁这么吃情绪能稳定。
他果然吃不习惯，跟挑食的小孩一样，用叉子玩弄一下餐盘里的食物，扒拉扒拉，发会愣，玩会手机，接着吃两口。
观测何卓远和观鸟有的一比，躲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生怕有点动静何卓远就飞了。
此时竟然收到了何卓远的消息：下来吃点东西。
她笑了笑，回了一句：船餐不合口，你呢，觉得味道怎么样。
何卓远皱了皱眉头，靠在座椅靠背上认真回复：味道还行…你不爱吃海鲜？
杨帆叉了一块三文鱼送进嘴里：嗯，过敏。
何卓远没有再回复，起身收拾盘子离开餐厅。
真就吃那么点啊。
何卓远一出门就给胡孝东打电话，那边接得很快，比任何一次都快：“你怎么找了个女的？”
胡孝东的声音很玩味：“成双的丫头可都能干着呢，哪儿没让您满意？”
胡孝东之所以选杨帆，就是因为她话少理性，不会跟何卓远吵起来。
“…小姑娘吃不惯船上的饭。”
何卓远没搭理他的挑衅，这一下把胡孝东整不会了，惹得他无语的笑出来：“这么怜香惜玉？
忙你的去吧，她用不着你操心。”
杨帆自己找的船，船上吃什么用得什么都提前过了她的眼，哪有什么吃得惯吃不惯的，小丫头又逗傻子玩。
何卓远大晚上的还在甲板上游荡，船员叫了几次都不下来，叫多了还骂人，于是只能来敲杨帆的房门。
“杨姐，叫过好几次了，这大半夜的掉下去也没个人知道。”
杨帆睡眼惺忪，这会被闹醒正迷迷瞪瞪：“好，我去看看，你们别管了。”
甲板上空气很好，海上看不见星星，黑压压的一片，何卓远靠在护栏上抽烟，空气湿乎乎的，不知道是浓重的雾气还是何卓远哭过。
杨帆很谨慎，随身带了胡孝东给的那支笔，想着实在不行就电晕了拖走。
但何卓远只是懒懒的回头看了一眼，往旁边挪了几步，给杨帆让出一个位子来。
什么鬼，我也得在这陪你吹风？
被架上来的杨帆无语，只能和他站一块，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
“你抽烟？”
何卓远语调上扬，好像不敢相信。
杨帆头往后仰，吐出一口烟气：“很少抽。”
何卓远敛了眼神，他没法很礼貌的把视线落在杨帆挽过头发的耳侧，那个地方对何卓远来说有点敏感，长着一对漂亮耳朵和脖子的人对他有相当的吸引力。
总感觉香香的。
“我今天看见你在餐厅吃螃蟹了。”
杨帆没想到何卓远这个大傻小子竟然也有聪明的一面，笑得首咳嗽，何卓远马上红了脸：“你敢骗我！”
一支烟抽完，杨帆冻得发抖：“冷，我要下去，你去不去？”
何卓远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