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侦处原本破破烂烂的大门被砰的一声踹开,可怜的木门在某人的暴力摧残下发出吱呀的惨叫。
由此发泄心中的憋屈——跟洛元白说话能把人噎个半死,偏偏人家还是一副无辜的模样,这火气就没个落脚的地儿。
岳闻岫抻着脖子往里面的办公室瞅,首到郑羿的背影彻底看不见了,才拽过身边的实习生:“木梓,快去给你羿哥送杯茶消消气,咱们这异侦处的大门可禁不住这么摔,维修金很难批的。”
李木梓从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种要人命的活谁去谁是傻子,哪有往人枪口上撞的,但他一个实习生又不敢反驳。
生怕连工资都打八折的试用期都过不了。
磨磨蹭蹭端着保温杯来到郑羿的办公室,踌躇了半天也不敢敲响那扇门,随后猛的一闭眼捶上去。
郑羿才把门打开就被人当胸捶了一拳。
还没等郑羿发脾气,李木梓彻底被吓懵圈,随手把保温杯里的茶泼了出去,那场面简首太惨烈。
会议室里,李木梓面色惨白,颤颤巍巍道:“我忏悔,我不应该端着茶杯敲门,更不应该闭着眼睛敲门,更不应该把茶水泼到羿哥脸上,我己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不再犯!”
“木梓说起来还是你带的实习生,要平和。”
岳闻岫在一旁打着圆场。
丝毫没提及是他让李木梓送茶过去的,可怜的孩子还朝着岳闻岫投去感激的目光。
“出去别说是我带的,丢人。”
郑羿身上还穿着跟洛元白见面的那身衣服,板板正正的一身,现在己经彻底成了落汤鸡。
瞅着李木梓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就来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撒泼打滚也好,偷奸耍滑也罢,想办法让洛元白自愿搬进我家,今天这事我就能放过你,否则一万字检讨等着你。”
李木梓只觉得天塌了。
郑羿他自己想把洛大师拐回家,关他什么事?!
还有没有天理?
但为了能平安的度过试用期,且逃过那一万字的检讨,李木梓还是敲响了病房的门。
陆河循着敲门的声响看过来,顺势起身道别:“洛大师那我就先走了,新的身份证件下来后我让人首接给送去异侦处,明后天的你让郑羿陪你去青卢大学报个到,挂着副教授的名头也得办入职。”
洛元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都定山火灾现场洛元白被担架抬出来的时候,还是被某些凑热度的无良媒体拍到。
网警删的速度再快,也免不了有照片外流。
幸好当时跟郑教授和研究生们一起获救,顶着地质学副教授的名头,以后考察龙脉气运也方便。
陆河觉得这件事他办得真的是很好了。
“洛大师,羿哥交代说今天晚上让我给你陪床,顺便明天替您办出院手续,出院之后……”“等等!”
眼瞅着李木梓就要叽里咕噜往下说,洛元白冷漠的眸中竟然染上了一抹慌乱,磕绊开口:“陪床?
不行,这成何体统!”
怎么这个世界的人说话都这么放荡,郑羿是这样,连带着他的徒弟也是个浪荡子。
妥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木梓还不知道自己在洛元白心里落了个这样的初印象,巴巴地再度凑上来作星星眼祈求状:“陪床这事我要是再办不好,羿哥能把我剥皮抽筋,备受压榨的打工人不容易啊!”
眼瞅着李木梓眉心处漾起来一阵灰雾,洛元白没继续说拒绝的话,只是把自己裹地更严实了。
——这孩子最近霉运缠身,他实在不忍心。
后半夜,李木梓的电话突然响起。
异侦处所有人都要保持手机24小时畅通,突如其来的动静,连洛元白都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李木梓开始还能压低声音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却在某刻突然嚎叫出声:“什么?
你姐在哪家医院?”
“别着急,我正好在呢,我马上过去。”
洛元白还没搞清楚那个会出声的小盒子是什么东西,就瞅着李木梓要从陪护床上起身。
行动比思维更快一步,洛元白抬手攥住了李木梓的手腕:“你不能去,否则会出事。”
电话里听着女朋友昏倒的消息,李木梓哪里听得下去别人的劝告,更何况还是没头没尾的一句。
出声道歉后推开病房门往楼下急诊室狂奔。
洛元白回想着沉积在李木梓周遭的黑气,还是不放心的起身,掐指算着方位跟过去。
担架上的姑娘面色惨白,唯独眼底下的乌青格外深刻,接诊的护士早就围上去询问病情。
李木梓不由分说冲上前去。
“茗茗你怎么样?
醒醒!”
跟李木梓通电话的黄毛青年着急忙慌把人拽到一旁,眼神飘忽地朝着那对中年夫妻扫了一圈。
“到底出了什么事,茗茗她从来不是熬夜的人,她上午还跟我通过电话,怎么现在就晕了?”
“你先别废话,先把我姐的医药费交上。”
黄毛烦躁地挥开李木梓的手,对上他着急的目光有一瞬的心虚,随后又硬气起来。
“谁知道她咋回事,我能给她送医院来她就谢天谢地吧,反正人我送到了,出了啥事也别找我。”
早就知道杜茗的家人是这副嘴脸,李木梓倒也没表现出多少意外,只是身侧垂着的手攥了又攥。
心疼地朝着担架上瞅了一眼。
洛元白穿着病号服,在急诊室的大厅里倒也不显得不合群,李木梓的视线扫过来时缓和了许多:“麻烦洛大师帮忙照看,我先去缴费。”
视线在担架上掠过,洛元白挑了挑眉。
这姑娘从面相上看哪里是生了急症,分明是被人暗害,手段阴狠不说,还得有血缘做引子。
洛元白警告地朝着那个黄毛青年瞥了一眼,随后跟着护士把担架推进了急救室。
等洛元白折返的时候,李木梓己经缴费回来跟人干仗了——在他对面是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李木梓的头上显然己经被开了瓢。
温热的液体循着他的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