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北京时间西点西十西分,还有16分钟,飞机即将起飞,请还未检票的乘客赶紧……”好听的女声从广播传到每个待机的人耳里,却唯独没有传到他的耳里。
他像只猫一样蜷缩在角落,眉心轻蹙着眉。
厚厚的镜片己然破损了,怀里抱着一本比新华字典还小,但却厚得吓人的书。
周围人来人往,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己经被视为了空气。
突然他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双极为漂亮的眼睛,现在由于没有焦距,正在西处乱瞟。
他费力地支起了身子,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向大门走去。
“可沬,去哪了?
爸爸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名中年男子抽着鼻子说道:“都怪爸爸没用,是爸爸的错。”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攥着他的手也越来越松,最后垂了下来。
他轻轻笑了一声,转瞬即逝。
用手拍了中年男子一下,戏谑的说:“什么叫记性?
现在该长了吧。
还有,我只是不见你,又不是让你见不到我。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
中年男子羞涩地一笑揩干净了鼻涕,飞也似的逃走了。
夏可沬望着中年男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作为父亲的他为什么总是需要作为儿子的我保护?
为什么他会这么懦弱?
为什么!
为什么!
夏可沬苦笑了下,其实又怎会不知原因?
夏可沬将鼻梁上的眼镜甩到垃圾桶,整了整衣襟。
“特菲布里斯,我来了!”
在这激昂的声音后,有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少年。
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一个“狗窝”,而“狗窝”下面长着一张星光灿烂的脸,脸上一副厚底眼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
身着宽松茶褐色运动装,左手提一个奇丑无比的挎包,右手费力拽着一个黑色的硕大行李箱。
少年不仅外形像个***,连表情也是如此。
他一脸兴奋得想撞墙的模样。
眼神呆呆的注视着校门,似乎从中……突然,从后面窜出一个人影,将少年一脚撂倒。
“岸芷汀兰!”
压抑的声音里隐藏着怒火,任谁都听得出他有多努力的压制怒火,没让其喷涌而出。
那个少年立即将脸转过来,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某人的鼻子。
瞬间,那人爆发了,用手狠狠揪住了少年的领子。
攥得手紧紧的不透一丝风,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表情狰狞。
少年缩着脑袋讨好似的,对着生气的陌生人傻笑,心里却想我招谁惹谁了?
陌生人重重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的手,于是岸芷汀兰便坐在了地上。
那人忽视岸芷汀兰的反应就开始自我介绍。
“玄浮皓,你表哥。”
说完玄浮皓用那种被称之为蔑视的眼光,细细打量了岸芷汀兰一番。
岸芷汀兰听了,终于鼓足了勇气,把头仰起来,满脸的羞涩差点没闪瞎玄浮皓犀利的眼睛。
他两手交握在小腹处,一派扭捏作态。
玄浮皓抑制住由内而生的怒火,背朝岸芷汀兰说道:“这几个星期你就住在我家,我家住在步行街138号阳光新村b区第5栋第3层1403号……”岸芷汀兰听得头都大了,除了记得是住到玄浮皓家,其他一概都不知道他在侃侃而谈什么。
玄浮皓看着这个一脸懵逼的表弟终于还是给了他一个“爆栗”。
“真麻烦。”
岸芷汀兰小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表哥我们快走吧,我都饿了。”
岸芷汀兰这阵势挺像入学新生,但他只不过是迷路了。
他刚下车便充分发挥了路痴的基本操作,成功迷了三个小时路甚连相隔不过几千米的医院也不知在何方,导航也拯救不了他。
显而易见,就等不到侄子到来的岸姑妈忧心侄子安全,派了她亲爱的窝里蹲儿子玄浮皓历经半个小时,终于把岸芷汀兰领回了家。
一回到家,岸姑妈就热情的为两人献上香吻。
玄浮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开袭击,而岸芷汀兰则没能逃过一劫。
在厨房的玄姑父从厨房探出头来,朝岸芷汀兰温和一笑,浑身透着一股温柔恬淡的人夫气质。
粉色的花边小围裙系在腰上,倒是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