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龟兹夜雨子时的平康坊浸泡在琥珀色灯火里，柳明凰倚着南曲醉月阁的描金栏杆，指尖摩挲着袖中瑟瑟石。
楼下波斯乐师正用五弦琵琶弹奏《夜半乐》，忽而"铮"的一声裂帛之音，檐角十二盏羊皮灯笼同时熄灭。
黑暗中有人用突厥语低吼："找到那个戴瑟瑟石耳坠的胡女！
""都知娘子要你即刻献舞。
"龟兹侍女突然掀开鲛绡帐，手中铜盘盛着银泥舞衣。
柳明凰余光瞥见托盘暗格渗出血迹，腥气中混着熟悉的安息香——正是刑场那日安慕远袖间的气味。
第一幕·天魔之衣两个时辰前，柳明凰跪在老鸨织锦地毯上。
她故意让石榴裙肩带滑落，锁骨处的朱雀瘢痕在烛火中犹如活物："奴家从康国来，愿献《柘枝舞》换一席之地。
"说着将耳坠奉上，瑟瑟石在琉璃灯下流转诡谲蓝光。
老鸨的鎏金护甲划过她脖颈，突然扯开衣襟！
柳明凰后脊瞬间绷紧——若被撕破裹胸布就全盘皆输。
幸好对方注意力被腰间胎记吸引："这倒像是前隋骁果军的刺青......"戌时三刻，更衣室的铜镜后藏着密道。
柳明凰蘸取口脂在袖口记下"巳位三凶"方位时，隔壁传来雕版印刷的咔嗒声——与国子监暗格的机关声如出一辙！
第二幕·羯鼓惊魂九重纱裙旋开如曼陀罗绽放，柳明凰赤足跃上金莲花台。
当旋转至第七圈时，二楼紫帷包厢传来三长两短的击掌声——正是安慕远教她的波斯暗号。
她将缀满银铃的腰链甩向梁柱，铃舌暗藏的莨菪汁滴落，在地面显影出"骁"字突厥文。
"小娘子跳得蹊跷啊。
"吐蕃使臣突然扼住她脚踝，"康国舞姬足茧应在拇指，你这分明是常年握笔的茧！
"柳明凰反手抽出金簪，簪头瑟瑟石蓝光暴涨，照出对方脸上易容的接缝！
楼外骤起骚动，有人高喊"金吾卫查案"。
吐蕃人袖中滑出弯刀，刀刃映出狄飞燕倒悬梁上的身影。
柳明凰趁机将毒粉撒向烛台，青焰腾空瞬间，瞥见三楼厢房有人正在拓印《时务策》雕版。
第三幕·地窖玄机"这边走！
"安慕远拽着她跌入酒窖，波斯锦袍沾满西域葡萄酒。
他掀开堆满葡萄藤的木桶，露出地下密室——三百块梨木雕版整齐排列，每块都刻着不同年份的策论真题！
"去岁江南漕运案，今春吐蕃和亲议..."柳明凰指尖抚过湿润的墨迹，"这些都是科举泄题的铁证！
"突然，雕版下的机括转动，墙面翻转露出绘满星象的甬道。
安慕远将瑟瑟石按在昴宿星位，石门轰然开启。
密室内堆满鎏金银壶，壶底皆阴刻"李"字——正是太子李贤的私印！
柳明凰突然想起司簿房那卷伪造的波斯贡品册，浑身血液凝固。
第西幕·算筹破局"原来你真是隋炀帝的种！
"狄飞燕的缠金丝绞住柳明凰脖颈，青铜算筹抵住她咽喉。
密室烛火映出墙壁上的《璇玑图》，第十六行第七字"凰"处插着半枚虎符。
柳明凰突然扯开狄飞燕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黥印——与自己在掖庭见过的罪眷刺青完全相同！
"控鹤监的狗，也配提大隋血脉？
"安慕远吹响骨笛，三百波斯死士从暗河浮出。
他们的弯刀柄部皆嵌瑟瑟石，刀光交织成北斗七星阵。
狄飞燕甩出算珠击灭火把，黑暗中《璇玑图》突然显影出血色谶语："日月当空，照我凤翎。
"第五幕·胡姬泣血柳明凰在驼***中苏醒，发现自己躺在安慕远的波斯毡帐里。
他正用天山雪水清洗雕版，墨汁在银盆中凝结成"女子科举"的粟特文字。
"三年前刑场那日..."安慕远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同样的朱雀胎记，"你娘用这枚金簪刺入我胸膛，说要给天下女子开条血路。
"帐外传来《兰陵王入阵曲》的变调，柳明凰掀帘望去——三百白骆驼背负雕版西行，每块木板都在月光下渗出墨色凤凰。
狄飞燕站在沙丘高处，手中《璇玑图》正燃烧成灰烬。
第六幕·金铃为证回到醉月阁时，柳明凰发现老鸨横尸妆台。
她染血的护甲下压着半幅《***》，第三象"日月当空"处插着金簪。
拔簪瞬间，妆奁暗格弹出《控鹤监秘录》——首页朱批："柳氏明凰，朱雀衔榜而生。
"窗外飘来狄飞燕的尺八声，吹的竟是《破阵乐》残缺的第七叠。
柳明凰望向铜镜，锁骨处的伤口己结成朱雀展翅的瘢痕，与安慕远胸前的胎记遥相呼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