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躺在CT机上，腹部的微型泵体在造影剂作用下显形。
主治医师王主任额头渗汗："这东西连着肠系膜动脉，暴力拆除会引发大出血。
""用血管内超声导管。
"江蘅咬着止血钳，自己将探头伸入股动脉。
屏幕上显示泵体外壳刻着"CT-2023-09"的钢印，与第二章结尾销毁指令的编号一致。
陆琛举着警务通冲进来："安康医院有护工坠楼，遗书用英雄牌蓝黑墨水..."话音未落，江蘅突然扯断泵体连接线，飞溅的血液在监护仪上划出23小时倒计时——正好是全市23家养老院的数量。
01:33，安康医院后勤楼天台。
暴雨冲刷着李秀云的尸体，江蘅的解剖刀切开死者右手虎口，露出层叠的针孔。
"七天内注射过七次丙泊酚，每次间隔24小时。
"痕检员小林突然喊道："江医生看这里！
"在探照灯下，尸体左鞋底沾着片蓝色塑料屑。
江蘅用镊子夹起比对："是胰岛素笔的笔帽碎片，和第二章养老院现场发现的同款。
"陆琛蹲在尸体旁，突然发现死者后颈有块方形压痕。
他掏出副市长上周出席医疗峰会的纪念徽章，尺寸完全吻合。
"坠楼前24小时被徽章棱角压迫形成，"江蘅用立体显微镜观察皮下出血点，"说明她接触过佩戴这枚徽章的人。
"03:17，市局解剖室。
江蘅将李秀云的左手放入X光机，第二掌骨出现异常阴影。
骨锯切开骨密质时，金属摩擦声刺耳——骨髓腔里嵌着块2毫米厚的钛合金片。
"骨科植入物材质。
"陆琛用磁铁吸附薄片，"但边缘有手工打磨痕迹。
"江蘅调取全市骨科手术记录，瞳孔突然收缩："这是三年前医疗事故中，副市长司机王强被截肢的右臂植入物！
"她在比对镜下发现钛片边缘的刻痕，通过骨密质增生程度判断，这个异物至少存在五年。
"李秀云不可能自己植入。
"陆琛翻看尸检报告，"她没有任何骨科手术史。
"05:12，物证鉴定中心。
江蘅用拉曼光谱分析遗书墨水，在590cm⁻¹波段发现异常峰值。
"这是2008年警局***墨水的防伪标记。
"她调出数据库，"和十年前黑警案封存的墨水批次相同。
"小林突然指着紫外线灯下的纸张："背面有压痕！
"江蘅喷洒二茚酮试剂，显现出被刻意掩盖的笔迹："周西例会后销毁账本——陈"。
笔迹鉴定科老张推了推眼镜："和副市长秘书陈志明的签名特征吻合。
"警报声突然大作。
监控显示停尸房有人纵火，李秀云的尸体正被焚烧。
江蘅冲进浓烟，从焚化炉抢出半块髋骨。
耻骨联合面的钙化纹路在强光下，竟与副市长夫人私立医院的建筑图纸比例一致。
07:00，城西机械加工厂。
江蘅踹开生锈的铁门，操作台上散落着骨科植入物的钛合金废料。
陆琛在数控机床的存储卡里发现段代码——正是李秀云骨内钛片的刻痕轨迹。
"这是五轴联动数控程序。
"工程师老周擦着冷汗，"只有副市长控股的精密医疗厂有这种设备。
"江蘅突然抓起块废料，在放大镜下发现微量骨屑。
DNA快检结果显示属于三年前截肢的司机王强，而他的社保记录显示，上月突然开始领取残疾人护理补贴——打款方正是李秀云就职的安康医院。
08:23，市儿童福利院。
江蘅循着骨钙化纹图纸找到地下室，通风管道里渗出腐臭。
陆琛撬开被封死的水泥墙，里面蜷缩着具高度***的童尸。
"腐烂程度与死亡时间不符。
"江蘅切开肿胀的腹部，"***气体被人为加速..."她突然用镊子夹出块纱布，上面印着格莱斯医疗的logo，与第二章跨国医疗船案证物一致。
尸体的右手紧握着胰岛素注射笔，笔尖刻着"CT-2023-07"。
江蘅浑身发冷——这正是第一章殡仪馆案中，冷藏车司机尸体上发现的编号。
09:44，副市长疗养院地下车库。
江蘅藏在通风管道里，看着保镖将金属箱搬进救护车。
箱体缝隙滴落的液体在地面凝结成冰晶，零下20度的低温特征与第一章焚尸车相同。
"B区立柱有暗格！
"陆琛的耳麦传来杂音。
江蘅用李秀云的指纹打开暗格，里面是部老式诺基亚手机。
最后一条短信显示："23:00前处理电梯井样本。
"附件照片里，某栋烂尾楼的电梯井混凝土表面，露出半截儿童的手指。
救护车突然启动，车载冷冻柜的显示屏闪过倒计时——23:00，与江蘅体内的倒计时同步归零。
后视镜里，副市长隔着车窗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江蘅父亲二十年前的尸检报告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