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泰晤士河上的齿轮挽歌
泰晤士河在浓雾中翻涌着铁锈色的浪，奥利薇娅·格雷斯蹲在腐木搭建的临时码头上，鲸骨裙撑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她手中的黄铜镊子悬停在尸体胸腔上方三英寸处——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却被一枚巴掌大的六角齿轮占据，暗红血渍沿着齿槽凝结成诡异的螺旋纹路。
"格雷斯小姐，巡警说这是今早第六网拖上来的。"少年助手汤姆攥着油布笔记本，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老比利发誓他看见尸体在河底直立行走，齿轮像水车那样转个不停......"
奥利薇娅的镊子突然转向尸体右手。在肿胀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有道新鲜的灼烧痕迹，焦黑皮肤上残留着硫磺与硝石的气味。她将单片眼镜推至鼻梁最佳焦距，灰绿色瞳孔里映出皮肤纹理间细微的金属碎屑。
"不是码头事故。"她扯下沾满河泥的鹿皮手套，露出小指上那枚齿轮造型的银顶针，"死者指甲缝里的黄铜粉末来自精密车床，这种抛光工艺只有皇家科学院的机修厂能做到。"
雾霭深处突然传来蒸汽汽笛的嘶鸣。一艘漆皮剥落的警用快艇破浪而来，甲板上穿海军蓝制服的男子单手按住被风吹起的文件箱，另一只手握着镀银的解剖刀柄。当他跃上码头时，奥利薇娅注意到他军靴侧面的锚链纹章——那是海军医疗部的专属标识。
"亚瑟·柯林斯，奉命协助调查。"男人的声音像他的手术刀一样冷冽，却在触及尸体胸腔的齿轮时出现裂痕，"上帝啊，这难道是......"
奥利薇娅用镊尖轻敲齿轮表面，金属震颤在潮湿的空气中谱出诡异的降B调："三天前白教堂区的***，两天前码头仓库的搬运工，加上今早这位——"她掀开尸体残破的西装前襟，露出内衬上银线刺绣的蔷薇纹章，"圣巴塞洛缪医院的药剂师，全都带着同款心脏装饰。"
柯林斯单膝跪地，戴着手套的指尖抚过齿轮边缘。在他深灰色虹膜中央，忽然掠过一丝钴蓝色的反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