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婚纱照
“林医生，您未婚夫的器官捐赠协议需要家属签字。” 护士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海，沉沉的，带着水汽，我的耳膜像是被一层厚重的水包裹着。这个时候，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那张纸上，指尖轻轻压住他名字的最后一笔——沈砚之。
我盯着他的签名，心里空得像个被风吹过的荒野。 那是他一贯的字，笔锋有力，线条飞扬。可是，今天它却被写在这份死气沉沉的协议上，旁边的日期空白，空白得像我的心脏。
我眯起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我感觉胸口的疼痛仿佛要把我压垮。三天前，他还站在我面前，低声对我说：“结婚后，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 而现在，我正站在他的死亡边缘，签下这份将他从我生命中永远剥离的协议。
我低下头，盯着那份已经被护士摆到我面前的文件，手指贴着协议的边缘，恍若触摸到了他未曾摘下的戒指所在的位置。 这枚戒指，是他给我的承诺。 可如今，它已经变得无法触及。
“您可以签字了。”护士的声音再次打破我的思绪。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再次低头，看着那张单薄的纸。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耳畔传来一阵嗡鸣，我的指尖开始微微发抖，仿佛感受到了他离我越来越远的温度。
我没有马上签字。我的视线飘向了病床上的沈砚之，白色的床单覆盖着他的身体。尽管他的面庞依旧清晰，但我能看到，他的眼睛闭上了，永远地闭上了。 不，不是永远，他一定会醒来的。他一定会醒来告诉我，一切都只是梦，一切都不会像这样结束。
我低下头，看着他紧闭的眼睑，心跳开始加剧。 “沈砚之，你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我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轻轻地在空气中荡漾，仿佛连空气都拒绝将我的话带到他耳畔。 而此刻，我再一次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周围——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消毒水的刺鼻味，而是沈砚之身上曾经的雪松香。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