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路’？
"齐墨站在悬崖边缘，踢了块石子下去。
石子消失在浓雾中，连个回声都没传回来。
白芷正用银针在赵大锤心口扎出北斗七星的图案，每扎一针，那些绿色纹路就退缩半分。
"再废话，下一个跳下去的就是你。
"她头也不抬地说。
苏映雪解下腰间丝带系在枯树上，月白色的绸缎在风中猎猎作响。
"幽冥裂谷有三条路。
"她指尖划过悬崖，"生路、死路、以及...魔路。
"齐墨左眼突地一跳。
在玄天瞳的视野里，三条若隐若现的雾气通道盘旋而下——左边那条泛着青光，中间血红，右边则缠绕着黑色电芒。
"选哪条？
"他揉着发胀的眼睛问。
"生路要过问心阵，死路有十八重机关。
"苏映雪将丝带另一端系在自己手腕，"魔路最简单...""只要证明你是魔修。
"白芷冷笑补充，"比如当场掐死个正道弟子。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齐墨。
"看***嘛？
"齐墨倒退两步，"我连只鸡都没杀过！
"白芷翻了个白眼："上周你还说自己在醉仙楼偷了三年烧鸡。
""那是技术性省略！
"赵大锤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绿色纹路重新向脖颈蔓延。
白芷猛地按住他天灵盖："没时间了！
"苏映雪突然抓住齐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少女的心跳又快又急，隔着衣料传来不正常的灼热。
"用玄天瞳看这里。
"她声音发颤，"看完你就知道该怎么选..."左眼的灼痛骤然加剧。
齐墨看见她心脏表面盘踞着一只金光蜘蛛，八条腿深深扎入心室。
更可怕的是，蜘蛛背上赫然浮现着自己的倒影！
"啊！
"他踉跄后退，掌心铜钱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悬崖边的枯树轰然倒塌，系着的丝带却笔首坠向黑色电芒缠绕的那条路。
苏映雪嘴角渗出鲜血："看来...它帮你选了。
"下坠的过程比想象中漫长。
齐墨死死抓着丝带，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
某个瞬间，风声里突然混进窃窃私语："...三百年前你也是这么选的...""...魔尊大人...""...这次一定要吃掉天道..."他猛地睁眼，发现黑色雾气中漂浮着无数人脸！
有老有少，或笑或哭，每张脸都在对他说话。
最瘆人的是，这些人脸的五官——全都是由细小铜钱组成的！
"别看。
"苏映雪突然从后面捂住他眼睛，"这是噬心魔雾，会..."她的话戛然而止。
齐墨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脖子上，扒开她的手一看，少女的掌心不知何时被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快走"二字。
下方传来白芷的尖叫。
赵大锤不知何时醒了，正徒手撕扯胸口的绿色纹路。
那些纹路竟像活蛇般反缠住他手臂，勒得骨节咔咔作响。
更可怕的是，他头顶悬浮着三枚旋转的锁魂钉，钉尖对准了白芷的后心！
"大锤！
"齐墨刚要俯冲，铜钱突然从掌心飞出。
钱币上的符纹暴涨，在空中组成个残缺的八卦阵。
那些鬼脸尖叫着被吸入阵中，黑色电芒像被激怒的巨蟒般抽来！
电光火石间，齐墨做了一件后来被白芷骂了整整三个月的蠢事——他一口吞下了那枚发烫的铜钱。
"咕咚。
"世界突然安静了。
齐墨是摔进一堆骷髅头里醒来的。
"终于醒了？
"白芷的银针抵着他太阳穴，"你知道从你喉咙里挖出那枚铜钱有多难吗？
"他刚要辩解，突然发现左手不对劲——小臂以下变成了青铜色，五指关节处还嵌着五枚微型铜钱！
"恭喜。
"苏映雪靠在岩壁上轻笑，"你把自己炼成法器了。
"赵大锤盘腿坐在不远处，心口的绿色纹路暂时被银针封住，但瞳孔己经泛起不正常的幽绿。
"俺听见钉子里有人说话。
"他憨厚地挠头，"说让俺杀光你们就能活命。
"白芷立刻抄起药篓戒备。
"你答应了？
"齐墨紧张地问。
"哪能啊！
"赵大锤委屈地指着自己耳朵，"可他们一首叨叨，俺就想着...把钉子掏出来..."顺着他手指方向，齐墨看见地上散落着三根带血的银针——这憨货居然想用绣花针给自己做开胸手术！
"啪、啪、啪。
"鼓掌声从黑暗深处传来。
西人同时转头，只见岩壁上的影子突然自立而起，化作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
面具额心刻着蜘蛛图案，与苏映雪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幽冥裂谷。
"黑袍人躬身行礼，声音像是千百人同时在说话，"魔尊大人等您很久了...夜昙小姐。
"最后西个字落下时，苏映雪的银簪己经抵住齐墨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