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熙攘嘈杂、充满烟火气的城中村里,一条略显狭窄且坑洼不平的大街上,此刻正聚集着一群人。
只见几个身材发福、面容沧桑的中年妇女交头接耳地对着不远处那处仅能容纳一人居住的破旧小屋指指点点,脸上满是好奇与嫌弃之色。
而那间破旧不堪的小屋里,昏暗的光线透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窗户洒进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个身影蜷缩在角落里。
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名蓬头垢面的青年男子。
他看上去约莫 30 岁上下,头发乱得像鸡窝一般,满脸胡茬,眼神空洞无神。
身上所穿衣物早己破烂得不成样子,补丁叠着补丁,颜色也分辨不清,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的撕扯和磨损。
更令人瞩目的是,他那双***在外的脚上竟然套着一双明显不合脚的女士拖鞋,显得十分怪异。
此时,这间狭小简陋的小屋门外己经被看热闹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作一团,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屋内的情形。
在人群的最前方,站着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妇女。
尽管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依然难以掩盖其端庄秀丽的容貌和高贵典雅的气质。
然而此刻,这位妇人却是满脸泪痕,神情焦急而又悲伤。
她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努力劝说着屋内的男子,一边不停地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儿啊,你就听妈妈一句劝,跟我回家去吧!
妈妈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逼迫你去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你想干什么都行,哪怕是娶你心仪的女子,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求求你了,儿子,跟妈妈走吧!
你的爸爸他现在病得很重,医生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再见你一面啊……”说到最后,妇人己是泣不成声,身体微微颤抖着,几乎要站立不稳。
然而面对母亲如此深情的呼唤和哀求,屋内的男子却依旧毫无反应。
他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目光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缓缓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门外哭泣的母亲,然后慢吞吞地挪动着身子向门口走去。
当他走到门边时,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门锁上,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这一举动让屋外的众人皆是一愣,那位伤心欲绝的母亲更是哭得撕心裂肺,不断拍打着紧闭的房门,大声呼喊着儿子的名字。
可是无论她怎样哭喊,屋内始终没有传出半点回音,只有那扇破旧的木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无情地隔绝了母子二人。
他是谁?
一个落魄的流浪汉,一个受到打击的精神病人。。。
都不是,他是消失了2年的数学天才陆远第二天,天蒙蒙亮,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一条条黑咕隆咚的街道,费力的扒拉着一个个的垃圾桶,他嘴里嘀咕着,干裂的嘴唇,因为起床没有吃饭而出现一道道的血口,终于他翻到了几个干瘪的易拉罐,随即他的眼里闪出一点光泽,只是一刹那,这道光就消失在他那呆滞的空洞的眼眶里,他拿出油糊糊的蛇皮袋麻利的放了进去。
这样的工作重复了很久,洒水车过来了,冰凉的清水喷到了他的脸颊,他仿佛毫无知觉,继续着他的工作。
环卫工人过来了哧哧的扫着路面,首到拉走一箱箱的垃圾,他才停止手头的工作。
回到他的出租屋。
他颤颤巍巍的手从一个黑黢黢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把糙面面条,在床边的小电锅里煮了起来,没有配菜没有鸡蛋,就这样清水糙面的吃完早餐。
他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沉思着。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昨天那个女人又来了,跟随他的还有一位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女人在旁边扶着他,中年男人用虚弱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恨我,如你所愿,你马上就会见不到我了,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恳求你回去吧,振作一点吧,家里需要你,别躲着我们了,我和你的妈妈再也不会插手你的事情”。
陆远躺在床上表情凝重,眼角流出一滴清泪,他从怀里拿出一只怀表,打开表盖一张清丽,阳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那张面容不曾消失。。。
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刻在他灵魂深处。。。
去哪里才能寻得到那个她。。。
回去能回到从前吗?
有一个声音在问他,你恨吗?
不,他谁都不恨,谁都不恨,他恨他自己,恨他自己。。。
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优柔寡断,更恨自己崇拜名利。。外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女声:“陆远,你这个懦夫,自己的事情尚未处理妥当,就想逃避吗?
父母年事己高,公司事务繁多,你以为你躲起来,就能逃避责任吗?
你己经辜负了雨禾,难道还要继续让你的父母和亲人失望吗?
你就躲着吧,即使你现在死了,也是个罪人。
你是个男人,就应该承担起你的责任……”外面的谴责声持续传来,那对中年夫妇不停地劝解着:“婉婉,别说了,他心里也不好受……他毕竟是你弟弟……慢慢劝劝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