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扫走廊吧。
“她对自己说,拿起清洁工具走出房门。
阮绵绵低着头,专心擦拭着木质扶手。
路过书房的时候不由的停顿了下来,的手指轻轻抚过"书房"两个字。
那里曾是沈家最温暖的地方,沈夫人总爱在那里读书给她和沈默听。
忽然听见楼下传来管家的声音。
"少爷,您今天不是要去公司吗?”“落了文件。”
沈默的声音冷冽如冰。
阮绵绵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不该在这里遇见也的,管家特意嘱咐过。
慌乱中,她退到最近的房间,正是那间被明令禁止进入的书房。
门虚掩着,轻轻一碰就开了。
阮绵绵跌进书房,立刻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檀香和淡淡的墨水味,这是沈默的味道。
她应该立刻离开,但双脚却像生了根,无法移动。
书房和三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个总是插满百合花的花瓶。
阮绵绵的目光落在书桌角落一那个素白的花瓶竟然在那里,只是空空如也,落满了灰尘。
“夫人最喜欢百台花......”记忆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是沈夫人温柔的低语,她总说百合的香气能让书房不那么沉闷。
鬼使神差地,阮绵绵走向窗边。
透过落地窗,她看见后花园那片百合花田一沈夫人生前最骄傲的作品。
三年无人照料,那些花儿却倔强地活着,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就一支......他不会发现的....... ”她喃喃自语,手指己经不受推开了窗户。
花园里露水很重,打湿了她的布鞋。
百合花在晨光中舒展着花瓣,晶莹的露珠从洁白的花瓣上滚落。
阮绵绵小心翼翼地剪下三支最完美的,心跳如擂鼓。
回到书房,她轻轻将百合插入那个素白的花瓶。
洁白的花朵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纯净,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驱散了书房的沉闷。
“夫人在的......一定会喜欢...... ”她忍不住伸手触碰花瓣,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就在这时,她的衣袖扫到了花瓶——时间仿佛凝固了。
花瓶从桌边滑落的过程在眼中变成了慢动作。
她伸手去抓,指尖只碰到冰凉的瓷面。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书房,素白的花瓶在地上西分五裂,清水浸湿地毯,百合花可怜地躺在碎片中。
阮绵绵僵在原地,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她盯着那些碎片,认出瓶底有一个小小的"沈"字。
是沈夫人最心爱的花瓶。
“不.......不......”她跪下来,颤抖着想要拼凑碎片“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阮绵绵抬头,看见沈默站在那里,黑色西装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她的脚边。
他的目光从她血迹斑斑的手指移到地上的碎片,再到那几支散落的百合花。
那一瞬间,阮绵绵清楚地看见他眼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比地上的瓷片碎得更加彻底。
“我......”阮绵绵的喉咙发紧,声音细如蚊呐,“我不是故意的......”“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沈默眼神阴鸷一步一步走过来,一脚踩在了阮绵绵碰着瓷器碎片的手上。
冰冷的皮鞋与瓷器的碎片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阮绵绵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她不敢出声,只是紧紧咬住下唇。
“你居然把母亲的花瓶打碎了?”
沈默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愤怒,有痛苦,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恨意。
“你为什么要毁掉它?”
阮绵绵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着沈默。
她知道,这个花瓶对沈夫人意义非凡,而她却亲手打碎了它。
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疼痛让她还是张开了口。
“不是的!”
阮绵绵急切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我只是想......夫人喜欢百合花......我以为......”“闭嘴!”
沈默突然暴怒,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不配提她!”
窒息感让阮绵绵被迫的抬起了头,眼泪不停地滑落。
一滴泪滑落在沈默手上。
沈默仿佛被什么脏东西染上了一样,甩开了阮绵绵的。
她被摔落在碎片上,没有动,没有挣扎,只是瘫跪在那里。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反驳,只能默默地承受。
任由沈默的皮鞋踩在她的手上碾压,她的手指被碎片划破,鲜血与瓷器的碎片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你父亲害死了我的母亲,你还敢在这里惹事?”
沈默的声音更加严厉,带着一丝痛苦,“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沈默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刃,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阮绵绵的心脏。
他的皮鞋仍然碾着她的手指,碎瓷片嵌入皮肉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溢出。
“我...... ”阮绵绵的声音细若游丝,“我只是想.....”“想什么? ”沈默猛地俯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想赎罪?想假装善良?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脸上,与话语中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你和你父亲一样,骨子里流着肮脏的血!”阮绵绵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剖开她最深的伤口。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仍能看清沈默眼中燃烧的恨意一那么纯粹, 那么强烈,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我会复原它的.......我会.......”阮绵绵双手颤抖着流着血捧起了碎片。
却仍固执地试图将碎片拼合在一起。
“对不起.......沈哥哥原谅我......”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闭嘴! ”沈默突然松开她,站起身后退一步,仿佛她的触碰会玷污他一般,“你的道歉一文不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