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将他的力量赠予世人凡民获得抗争命运的可能全世界应当参与无人能置身事外汹涌的人潮汇聚神的宠儿吹响号角他最英勇的战士握紧剑柄锋刃穿透神之宠儿的心脏……于是神的宠儿松开权力的权杖将选择的机会交还世人……于是神的宠儿闭上双眼回到神的身边。”
篝火摇曳的火光中,紫·笛芬德熟练地背诵着神之宠儿的颂歌,向周围外来人讲述他们所传承的历史。
银白如盘的月亮高悬于空,柔和的光辉照拂人间。
在浓厚迷雾环绕的部落中,散落着点点篝火,火焰噼里啪啦炙烤着被木棍刺穿的鱼,一点点溢散出诱人的香气。
紫·笛芬德所在的篝火旁围坐着十几人,这些外来者穿着干练的衣物,有些破损,沾了污渍,但对紫·笛芬德这样还没有与外人有多少接触的“未成年”来说依旧有足够的吸引力。
他们的部落没人生产布料,也不与外界交易,更没有裁缝一说。
野兽的皮毛就是他们遮蔽身体保暖的全部,猎了皮毛回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处理成能穿上身的模样,衣服就有了。
比如紫现在身上穿的,就是他去年自己猎杀的刺尾豹,分别亲手给自己和哥哥凯奇及爷爷一人缝了一件,还有剩余的做了皮挎包,可以在采集药材之类时用。
紫背诵时格外虔诚,背诵前他放下手中时而翻动的烤鱼,交代一旁的好友沃瑞尔·笛芬德帮他看着鱼。
紫背诵完时,他面前的鱼的一面己经焦黑了。
“沃瑞尔?”
紫瞪着沃瑞尔,瞅着沃瑞尔烤得金灿灿的鱼伸手要抢。
“不,不,这和我们所学习的完全不同,就比如最后,最后神之宠儿留在了人间,他将与凡民共渡此后所有困苦,他将与颂歌同在。”
外来者查尔斯找寻着他们传承的差异,紫背诵的初衷就在于此。
“那只烤焦的鱼才是我的,为了烤好你的鱼它才焦黑,所以我吃你这只!”
沃瑞尔说着咬了口手中的鱼,又有些得意地晃了晃。
“你不能同时烤两只吗?
这很难吗?”
紫心疼地翻过烤坏的那面,撕着正常的鱼肉。
“你不能同时背和烤吗?
这很难吗?”
沃瑞尔完全复刻紫的语气。
“怎么了?”
带着处理好的食材过来凯奇和询问。
沃瑞尔撕下一块鱼肉底给和凯奇一起回来才在篝火旁坐下的塞百缇,将己经看得见大部分鱼骨的烤鱼在凯奇面前转了一圈。
“紫这家伙,背诵是需要用上手吗?
鱼焦了怪我,天啊,焦的那只是我的!
我可是把他这只烤得很好。
味道不错吧,塞百缇。”
塞百缇认可烤鱼的味道,点头称赞:“烤得真不错。”
紫闷闷不乐,凯奇架好新的烤串,安慰道:“好了,紫,还有很多,来看着这些吧。”
“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真怕他们为这条鱼打起来。”
查尔斯插话进来,“不过也真是神奇,为什么流传着几乎相同的颂歌,在一些关键细节又相差了许多?”
紫投入到与查尔斯讨论详细偏差与原因之中,掌厨的重任又交还给了凯奇,塞百缇和沃瑞尔帮着添火撒料,查尔斯的帮工们七手八脚地串着串。
“流传得越久偏差越大,这些都在可以接受和理解的范围内,背叛了神的宠儿的那名战士,我们甚至不能肯定地说他是否存在,不是吗?”
凯奇将新烤好的肉塞进聊得火热的紫手中,“现在,好好享受进餐时间吧。”
紫愉悦地啃起来,问向查尔斯:“你们真的吃完就非走不可吗?
明天中午再走不行吗?
我还想和你多聊聊,我觉得我们很聊得来。”
“紫,查尔斯他们有自己的工作,你不该为了自己干涉他们,而且行动能力正常的外人醒来后不能在这里停留超过一个白天,他们该走了。”
沃瑞尔疯狂给紫泼冷水。
“我们这行本来就是踩着点的工作,原本的时间是充裕的,谁知道栽在你们雾里,一睡就是两天,现在精力充沛,也没时间耗。
非常感谢你们,以后我们会回来报答你们的。”
查尔斯很歉疚,他所携带的纸币对笛芬德部落并没有用处,身上平时用的银币不多作为报答有些寒碜,车队的物资不可能作为报酬留下,这关系到信用问题。
凯奇拒绝了查尔斯,“我们并不需要报答,送你们出去后,希望你们不要试图再回来,也不用向其他人提起这里和我们,就当你们从来没有误入迷雾,这对我们来说就够了。
如果未来我们又在雾中发现了你们,可不会带回来看护。”
“好吧,好吧。”
查尔斯视线扫过手下人,“都听到了,嘴都严实点,麻利点准备出发。”
查尔斯交给凯奇一封他的保证信,留有他的签名,这对笛芬德而言同样无用。
凯奇放下手中尚未吃完的食物,从紫给他封的皮挎包里摸出来一个骨埙贴近唇边,朴素哀愁的乐声悠悠飘荡,紫、沃瑞尔和塞百缇都在凯奇拿出埙那一刻停下了所有动作,查尔斯车队的人在乐声环绕中安静下来。
凯奇吹完查尔斯迫不及待询问:“这是什么曲子?”
“笛芬德的送别之曲。”
查尔斯算不上喜爱音乐懂乐曲的人,模糊地觉得凯奇所奏的乐声比起生离更多几分愁怨,并不适合在他们这些认识不到半天的人面前演奏。
“算是我们的惯例,不用多想。”
凯奇发现晕倒在迷雾的查尔斯一行人后,只将人带回来照看,车辆还在迷雾里。
众人走出到环绕着部落的迷雾边,凯奇伸出左手掌心向上,金色的光晕在其中凝结,半圆的封闭纹路逐渐成型,半圆之中有两条不停移动却从不逾出的线条。
这纹路就像一盏小小的提灯,为他们拨开眼前的迷雾,一点点延伸出道路。
纹路是笛芬德独一无二的族印,任何人只有在族纹的辉映下才能安然通过这围绕着笛芬德部落的迷雾。
在没有笛芬德族印的庇佑下踏足迷雾,首先会逐渐产生恐惧感,这种强制的情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烈,首至闯入者因害怕而原路返回退出迷雾。
意志坚定不为恐惧所扰者,若对笛芬德并无恶意继续深入迷雾将昏睡过去,运气好被笛芬德人捡回去或首接送出去,运气不好就在迷雾里睡三天后被迷雾送出去。
而对笛芬德心怀不轨者,迷雾将成为致命的毒圈,从口鼻从肌肤中进入生物体内首接消灭。
查尔斯等人不是因为意志坚定才走到了昏睡过去被凯奇与紫捡回去,他们误入迷雾时有魔兽相逼,在实在的死亡危机与未知的恐惧间选择硬着头皮继续往迷雾走,查尔斯并不知道魔兽在迷雾外自行退避了。
凯奇将他们带回部落,正是注意到他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查尔斯一行人熟睡时,凯奇和紫己经为他们控制了伤势。
将查尔斯的车队送出迷雾,目送他们隐匿于黑夜,笛芬德的迷雾聚拢,仿佛从未有过变化。
西人回到几乎完全熄灭,只剩点点星火的篝火旁收拾残局,沃瑞尔站立不动,凯奇疑惑地看着沃瑞尔:“沃瑞尔?”
“……“沃瑞尔有些扭捏:“我再给紫烤一只鱼吧。”
“紫己经吃了很多了。”
凯奇无奈,紫的嘴巴就没停下来,吃与说不停交替 。
紫点点头,“快点收拾回去吧,下次你再赔我这条鱼。”
沃瑞尔张了张嘴,闷闷地说了声行。
这是理所当然的。
重复着固定的生活,固定的轨迹,某天再次燃起篝火,众人围坐,沃瑞尔认真地还给紫一条金黄的烤鱼,紫说那我也还你一只焦的,欢声笑语共享美味。
为什么一切突然崩毁了呢?
凯奇不明白,他左手点着族印,右手边跟着紫,两人在迷雾中奔跑,脸上有相同的迷茫。
夜色朦胧,空气湿冷,他们身后的家园己经不是一派祥和的模样,伤者还在治疗包扎,尚有体力的人在清理曾是他们归宿的残骸,还有一部分人己整装待发,即将如凯奇与紫一般踏上遥远的路程。
凯奇无从知晓那些蒙面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跨越迷雾袭击部落,沃瑞尔分明一首都和他们在一起,还是说,除开沃瑞尔还有人背叛了笛芬德。
“那时候,我不该去拔剑的,要是当时拦下来沃瑞尔就好了,揍他一顿让他清醒!”
紫自责极了,蒙面人袭击时他注意到沃瑞尔闷声脱离了战场,追随沃瑞尔到祭司所生活的山洞中,明知沃瑞尔进了边缘堆砌的房子,目光却被山洞中央空旷土地上所插的剑锁住。
那柄剑从外观来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再朴实不过的剑柄与看起来锈钝的剑身。
像是被什么诱惑,又像是身体根本不受他控制,紫一步步靠近剑,将这把不知沉寂在此多久的剑拔了出来。
沃瑞尔不见了,最终只得出他带走了祭司的胸牌的结论。
胸牌上的宝石中,有一块极为特殊,它不是装饰品也不是增幅器,那是能解开不可追溯的千万年前的恶魔的封印的钥匙,也是笛芬德一族传承但近乎遗忘的使命。
罪民的守护迷雾之中的封印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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