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夏感觉自己身上就像燃了一团火,怎么回事?
是飞机失事坠毁之后燃烧起来了吗?
迷糊之中,又感觉有人在解她扣子,手是抖的,动作猴急又大力。
佟夏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她面前伏着一个男人,脸有些熟悉,她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察觉到对方在脱她衣服,她抬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手却没能碰到对方的脸,被对方捏到了手里。
“二姐,你发烧了,念念让我照顾你呢,你看你浑身出了汗,脱了衣服进被窝里捂一捂就好了。”
男人嘿嘿笑着,还顺势捏了捏她的手,粗粝的拇指又在她掌心搓了搓,“姐,你的手怎么也这么软这么嫩。”
佟夏反应慢,除了头疼脑热发昏之外,还有些对眼前场景无法理解的懵。
眼前这个人叫钱涛,和她堂妹佟秋处过三年对象,但那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等等,他说什么?
她的手嫩?
佟夏抬起另一只手,虽然掌心有茧,但不妨碍手背皮肉紧致,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是很细腻的皮囊。
破旧的招待所,还有眼前年轻的钱涛,让佟夏瞬间想到了三十年前,她来找准丈夫程烬随军,是堂妹佟秋和她当时的对象钱涛送她一起过来的。
当晚钱涛就趁着堂妹不在,摸进了她的屋里,对她动手动脚,她剧烈挣扎跑了出去,没想到钱涛追了出来。
招待所隔音不好,出来看热闹的人不少,钱涛说她和他在处对象,将她拽回了房间。
好在最后堂妹回来了,和她撕扯了半天,钱涛没能得逞。
但第二天程烬来接人,她才知道,那时候招待所里看热闹的一行人里,恰好有她素未谋面的婆婆方秀华,还有方秀华真正中意的准儿媳妇。
一个带着误会的初印象,让她的婆媳关系僵持了许多年。
最后她和程烬离婚之后,这彼此敌对的关系才算是结束。
她回忆归回忆,没忘了面前还有个令人作呕的癞子。
钱涛的视线死死粘在佟夏起伏的领口,鼓鼓囊囊的,快撑出来了,又白的晃眼,晃的人眼热,他整个人都燥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姐,我给你擦擦汗。”
佟夏皱眉,她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撞开了钱涛,弯下腰去拿绿皮暖壶。
钱涛被软绵绵没力气的佟夏默不作声地撞了一下,魂儿都有点颤。
佟夏长得太漂亮了,动起来就像是抽条的柳枝,笑起来也不像是正经姑娘那种踏实大气的样子。
钱涛不知道该怎么说,实在要说,佟夏每次笑起来,就像是故意勾搭他,眼尾有个漂亮的弯,像个钩子。
所以哪里怪的着他心痒,他看佟夏就是故意的,就像是现在,弯腰去拿水壶,那么厚的棉袄裹着,他还能觉着她腰细的要命。
这不就是故意给他看嘛。
可腰虽细,痛惜本人又不是瘦的像个麻杆,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钱涛刚伸出手,突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烫意从裆部袭来。
钱涛惨叫一声,佟夏手里的半暖壶的水全都浇到了他档上。
佟夏因为生病浑身发软,这个时候又爆发出她想不到的力气,她从一步之隔的另一张床头拿起堂妹佟秋脱下的袜子,塞到了钱涛嘴巴里。
她们风尘仆仆赶了西天的路,火车转汽车,这家镇子上的招待所不像是十多年后的酒店,屋里没条件洗澡,这袜子还是堂妹刚脱下没多久,原汁原味的。
钱涛翻了白眼。
佟夏没给钱涛取出袜子的机会,她举起床上的荞麦枕头用力地砸到了钱涛头上,空了的暖壶也砸了过去,里面的胆噼里啪啦碎渣掉了钱涛一脑袋,这一下首砸的钱涛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佟夏从房间里晃晃悠悠走了出去,扶着走廊墙壁往外走。
她准备下楼避一避,八十年代县城招待所的设计,还没到寸金寸土都利用起来的程度,这个招待所只有两层楼,这层是没地方躲,可在一楼找到躲藏的地方并不难。
虽然这一世她不想和程烬过日子了,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遇到婆婆方秀华。
她正想着,旁边的一道门急吼吼的打开了,她和匆匆开门的年轻妇人对上了视线。
双双一愣之后,佟夏发现方秀华盯着她的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小同志,我看你脸色不太对劲,是不是不太舒服?
要不要送你去医……咳,去卫生院瞧一瞧?”
佟夏愣住,明明不想和方秀华打交道,谁知道她提前这么久出来,还能碰上,这是什么孽缘?
而且她也不记得她这位婆婆喜欢多管闲事,毕竟这个时候她和方秀华还不认识,对方秀华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后来才知道方秀华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方秀华在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儿子程烬在几年前洪灾抢险的时候为了报恩和一个农村女孩草草结了婚,报告都没打。
所以方秀华这一次,是带着她看中的女孩来找她儿子程烬的,对于程烬擅自有了个半个媳妇这件事不知情,所以方秀华气程烬,也气她。
可眼前的婆婆方秀华,不但不像是上一世冷漠傲气,反倒是面对她笑容可掬,掬到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