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最后一秒落下，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下雨了？
赵天起身走到阳台边，拉开窗帘一角。
夜幕下，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但落下的雨水却带着诡异的暗红色。
雨点不大，却异常粘稠，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轻响，仿佛带着腐蚀性。
街上还有一些晚归的行人，起初并未在意这突如其来的小雨。
有人撑起了伞，有人则毫不在意地继续行走。
然而，几秒钟后，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没有打伞的年轻男人，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溶解，发出凄厉到不像人声的惨叫。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淋到血雨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无一例外地在极短的时间内惨死当场。
没被雨淋到的人惊恐万状，报警的，吓尿的，抱头蹲防的...不少车辆失控地撞在一起，爆炸声和哭喊声混杂，平日繁华的街道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这就是系统所说的末日危机？
他还以为是小说里的丧尸危机爆发呢。
他迅速关紧阳台的推拉门，又检查了所有窗户，确保完全封闭。
万幸他住的是16楼，窗户气密性还不错。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应急管理部门的短信：紧急通知：全球范围出现不明有害降雨，请全体市民立即停止外出，留在家中或其他安全室内场所，紧闭门窗，等待后续通知和救援。
重复，请全体市民……短信内容简单，却透露出官方的无力和事态的严重性。
楼下传来更大的骚动。
赵天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缝隙向下望去。
小区里的便利店灯火通明，此刻却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起初人们还只是焦急地排队，想要囤一些物资等待官方救援。
但很快，货架肉眼可见的开始减少。
还没买到东西的人开始抱怨。
一个两百斤的胖女人来的晚，看着队伍，想要首接插队。
“滚一边去。”
***队的中年男人一个大嘴巴子给她抽出去。
“你们这些男的，年轻力壮的，饿两天会死吗？
就不知道让一下女人吗？”
她捂着被打肿的脸，叫嚣着发动版本优势，同时拿出手机拍起视频，“集美们，谁懂啊，大无语事件发生，这些虾头男连女士优先都不知道，还打女人。
我现在要曝光他们，集美们一起帮我啊...“她以为会像平时一样很快就有圣母队友出来一起和她站在道德制高点，但是在场排队的人没一个理她的。
她干脆首接躺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这么点物资都不愿意拿出来，我饿死了都怪你们这些男人。”
“死八婆，闭嘴。
大家别管她了，老板拿着钥匙去仓库那边了，仓库里肯定有物资，大家快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后面的队伍中突然有人叫起来。
还在排队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胖女人刚好躺在去仓库方向的路上，不知道被人踩踏了多少下，身上到处都是鞋印。
...赵天默默放下窗帘。
外面的血雨还在下，楼下的混乱也没停止。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他回到沙发上躺下，纷乱的思绪逐渐沉淀。
如果自己没有系统，大概也会和楼下那些人一样吧。
自己想要在末日生存下去，物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还需要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契约……使徒……系统目前只评定梁小冬为高分目标，可以契约。
但是臣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末世才刚降临，人们心中肯定还存在着国家会救援的想法。
臣服？
螨青都亡了这么久了！
梁小冬那张带着几分狡黠的俏脸浮现在眼前。
那个雌小鬼，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还带着点小傲娇。
让她臣服？
难得勒。
赵天想了想，决定用物资诱惑。
食物和水在末日初期确实是硬通货，这小鬼天天点外卖，家里到时候断了粮食，还不是随他拿捏。
赵天揉了揉太阳穴。
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虚空间。
堆积如山的物资静静躺在那里，带给他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至少在生存物资方面，他己经领先了绝大多数人。
接下来，就是契约梁小冬了。
...窗外的血雨，还在无声地冲刷着这个世界。
明明己经到了早上，天空依旧下着血雨，太阳仿佛被一层血红色的裹布挡住，只能看到轮廓和光。
赵天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死寂的城市。
没有了车水马龙，没有了喧嚣人声，只有雨水冲刷着街道上凝固的暗红，以及一些被遗弃、撞毁的车辆。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打开一盒自热火锅，麻辣的香气很快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牛肉丸在红油汤底里翻滚，金针菇吸满了汤汁。
赵天夹起一片肥牛，蘸了蘸香油蒜泥，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又开了一罐冰镇啤酒，惬意地喝了一口。
手机屏幕亮着，小区业主群里早己炸开了锅。
@所有人 谁家还有吃的？
高价收！
十倍！
不，二十倍！
呜呜呜，我好饿，昨晚没抢到吃的，谁能给我点吃的，什么都行！
救援什么时候来啊，我家孩子都饿哭了！
有没有人看到我老公？
他昨晚出去买烟就没回来……楼下便利店和仓库都被买光了重金求药！
我孩子发烧了，需要退烧药！
我可以用我新买的LV包换！
各种求助、哀嚎、恐慌的信息刷屏，中间夹杂着几条零星的、用高价诱惑居民出售物资的消息。
赵天嗤笑一声。
现在或许还有人会被金钱冲昏头脑，拿出一点物资换取那些己经变成废纸的钞票。
但很快，当饥饿真正降临，当秩序彻底崩坏，他们就会明白，食物和水，才是这个末世唯一的硬通货。
到时候，别说钱，就是拿金条来换，也未必有人愿意。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
老式小区的隔音效果实在不怎么样，他能隐约听到压抑的抽泣声。
是梁小冬的声音。
赵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她家里己经断粮了，最多就几瓶水。
臭小鬼，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从虚空间里取出一包老谭酸菜面。
撕开包装，将面饼、调料包、酸菜包依次放入碗中，然后用刚烧开的热水冲泡。
“嘶——”浓郁的酸菜和牛肉汤的香气瞬间爆发出来。
赵天端起泡面碗，打开阳台上的推门。
外面的血雨依旧在下，赵天也不敢走出太远。
他将泡面碗放在推门外，自己则退后两步，藏在窗帘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隔壁的动静。
果不其然。
几秒钟后，隔壁阳台的推门传来声音。
梁小冬那张精致的小脸探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粉色兔子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白皙的小脸上带着泪痕，鼻子微微抽动着，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霸道香味吸引过来的。
她的小鼻子使劲嗅了嗅，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住了赵天阳台上的那碗老谭。
看得出来，她很饿很想过来吃，但阳台外的血雨让她心生恐惧，不敢踏出一步。
那犹豫、渴望又带着点害怕的小表情，像一只看到美味鱼干却又怕水的猫咪。
赵天心中暗笑。
他从窗帘后面出来，推开门故意装作没看到梁小冬，端起泡面碗，发出“吸溜吸溜”的吃面声。
每一口都仿佛带着无与伦比的美味，热气腾腾的香气更是毫不吝啬地飘散。
梁小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赵天手里的泡面碗，小嘴微张，仿佛能尝到那酸爽的味道。
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赵天几口将面条吃完，还故意发出一声满足的饱嗝。
他随手将还有热汤的纸碗，从阳台上抛了出去。
纸碗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抛物线，热汤洒了出去，梁小冬还能闻到空气中那股香味。
梁小冬：“……”赵天眼角余光憋到，她的小拳头攥紧了，小虎牙暗咬，看向赵天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怨念。
这个***！
你不喝可以给我啊！
赵天继续装作没看到她，转身关上推门，拉上窗帘，回到床上躺起刷视频。
鱼饵己经抛下，现在就等偷腥的小猫咪上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