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你咋打人呢？”
捂着被扇红的右脸，赵健民一把抢过赵保全手里的湿毛巾。”
啪嗒！
“湿毛巾被扔在地上。
“这是我婆娘，你好歹也是个长辈，得注意分寸啊！”
沈玉莲本想再跳起来给他一巴掌。
奈何自己这把老骨头实在折腾不起来。
他弓着背，双手搭在腰后，快步走进赵建民那屋。”
哗啦“”哗啦“小老头精瘦的身子异常灵活，几下就把屋子里赵建民的东西全扔在门口。
这动静引来了小姑子赵悦如。
“爹，你干啥啊？”
刚跨进门，赵悦如赶紧侧身一躲。
赵保全手里正举着赵建民喝过的茶杯往外扔。”
啪！
“茶杯碎片和臭烘烘的床褥衣物全堆在门口。
“哎哟哟！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你！”
王翠花气不打一处来，首接跨过门口冲上去要和赵保全拼命。
“哎哟！”
一声惨叫，王翠花捂着***跌倒在地。
“你敢踹我？
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打我！”
沈玉莲皱眉回头：“踹的就是你！
你这个老东西，成天胡搅蛮缠，就是根搅屎棍！”
王翠花一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昨晚这个老东西还噘着嘴往自己身上到处嘬，怎么一觉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果然那句老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睡了就翻脸。
眼看赵保全抡着拳头靠近，王翠花吓得大哭大叫，起身跑去院子外大声嚷嚷。
“我家老头子家暴啦杀人啦，赵保全要打死我这个婆娘，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啊啊啊啊！”
“哎呀呀，我太倒霉了，怎么就跟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赵家村不大，各家的房子又挨得近。
不一会儿，赵保全家门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哟，这赵保全还会打老婆？”
“啧啧，看着不像啊！”
“打老婆就不对，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
“对啊，翠花给他赵家生了三个娃，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谁说不是呢！
这事必须得管！
要不今天赵保全打老婆，明天后天咱们家里学了去，这不得天天挨揍啊？”
“哎哟，这可不行！
他们男的最会有样学样了，没个好东西。”
......见大家伙都在指责赵保全，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王翠花越哭越带劲。
“哎哟哟！
这个老东西一点都不害臊，跟我家儿媳妇天天是眉来眼去，我这个当婆婆的，你叫我和谁说理去啊！”
人群中一个大娘站出来，一脸的怒不可遏。
“翠花姐，你起来说话。
我们妇联会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说话的是妇联主任王冬梅。
刚刚她正拎着浆糊桶往村口宣传栏贴标语呢，忽然就听到王翠花的哭喊。
家暴这事她必须得管。
新社会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赵保全！”
她快步跨进院子，嗓门大得跟炸雷似的。
“你当现在还是旧社会呢？
公社大喇叭天天喊‘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倒好，关起来顶得是你婆娘的脊梁骨！”
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小伙子往前挤：“主任说得对！
现在是新社会，怎么还能随便打老婆？”
沈玉莲本来就一肚子怨气。
被妇联主任这么当众呵斥，倒是让她想起一件事。
之前她被打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跑去王冬梅那儿哭诉。
她是妇联主任，是帮女人去管男人的。
结果次次都是劝和把自己再押送回狼窝。
连让自己休息暂住一晚上都不肯。
想到这儿，沈玉莲更生气了，黝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王主任，你倒是会唱高调。
上个月你家侄子把媳妇揍得炕都下不来，你咋不管？”
”呵————忒“沈秀莲用这张臭嘴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哦，合着你就揪着俺家不放？
我赵保全跟你又无冤无仇。”
王冬梅本来只是想训斥一下赵保全，顺带在村民群众中耍个威风。
毕竟这赵保全可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嘴笨老实。
被这么一怼，她气得抡起袖子：“赵保全同志，注意你的态度！”
“你打你老婆是事实吧？
我今天就从这里管起。
要是你不打老婆，我就算针对你也挑不出错来！”
围观的人本来己经哑声了，看到王冬梅这副势在必得的样儿，也跟着继续起哄。
“是啊，人家是主任，闲得到你家来挑你的错？”
“可不是嘛，我们王主任可是咱村妇女的领袖，前段时间还带着我们学缝纫呢！”
“对啊，王主任的好我们心里门儿清！”
......沈玉莲握紧拳头，被这些人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
她几乎每隔一天就要挨一次打，次次出门都是鼻青脸肿的。
去学缝纫的时候，袖子挽起来就能清楚看到胳膊上的淤青。
但是她们谁主动问过？
谁主动出来替自己打抱不平过？
这些老婆子全都是虚伪的人。
表面披着妇女解放的皮，实际上和其他男人一起喝年轻媳妇的血！
沈玉莲推开站在一边的儿子，从他脚底下捡起来那根湿毛巾。”
啪“湿毛巾被扔在王冬梅的脸上。
“你！”
王冬梅赶紧将这根沾满血和泥的脏毛巾扔出去。
“你嫌脏，但这就是我儿媳妇脸上的血。”
围观群众挤进院子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向那根被血染成暗红色的湿毛巾。
“这......这么多血......”“哎呀，这也太可怕了，这哪是家暴啊，这是杀人啊！”
沈玉莲攥紧拳头，重重地砸向院子里的压水井杆上。
“我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
儿媳妇多好的一个姑娘，被他们娘俩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是你家姑娘被打成这样，你能不管？
你能不拼命？”
王翠花一***站起来，用手打了打***后面的灰。
“我呸！
你咋不告诉大伙这贱骨头爬上你床的事？”
围观的村民再次震惊。
“公公和儿媳......搞在一起了？”
“我的老天啊，这也太炸裂了，太毁三观了！”
“这可是新社会，一个六十几的干巴老头和一个20出头的水灵小媳妇......真是活久见啊！”
......眼看周围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王冬梅的腰板再次挺首。
她左手掐腰，右手指用力戳在赵保全的脑门上。
“好啊，赵保全同志，你这是想打死自己的老婆，让儿媳当你的新老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