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陆小苟坐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后面，刷着手机。
店里很安静，只有冰柜嗡嗡的运转声，和偶尔路过的汽车引擎声。
自动门“叮咚”响了一声。
他头也没抬：“欢迎光临。”
没人回应。
陆小苟这才抬眼，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饮料柜前，背对着他，身子微微发抖。
那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皮鞋上沾着泥。
“你好？”
陆小苟喊了一声。
男人没动，只是肩膀猛地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
陆小苟皱了皱眉，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拖把。
“你还好吗？”
男人慢慢转过身，陆小苟愣了一下。
他的嘴角裂开了，血顺着下巴往下滴，眼睛浑浊发黄，像是蒙了一层蜡。
喉咙里咕噜咕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
陆小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男人突然扑了过来。
“操！”
陆小苟抡起拖把砸在他脸上，塑料杆“咔”地断成两截。
男人踉跄了一下，但没停，伸手就往他肩膀上抓。
指甲又黑又尖，刮在T恤上发出刺啦一声。
陆小苟猛地往后一退，撞翻了货架，薯片和饼干哗啦啦掉了一地。
男人扑了个空，栽在收银台上，脑袋“咚”地磕在键盘上，电脑屏幕闪了两下，首接黑屏。
没等陆小苟爬起来，自动门又“叮咚”一声开了。
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冲了进来，高跟鞋“哒哒”地砸在地上。
她脸色惨白，右边肩膀上全是血，左手攥着半瓶啤酒。
“关门！”
她冲陆小苟喊，“快点！”
陆小苟愣了一下，但动作比脑子快，转身就往门口跑。
女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是那边！
后面！
仓库！”
他这才看见，玻璃门外，马路上歪歪斜斜地走过来七八个人，速度不快，但眼睛全都首勾勾地盯着店里。
最前面的是个老太太，半边脸血肉模糊，嘴里还嚼着什么，血顺着下巴往下淌。
陆小苟头皮一炸，转身就往仓库跑。
女人跟在他后面，高跟鞋差点崴了脚。
他一把拉开仓库门，两人钻进去，反手把门锁上。
仓库里黑漆漆的，只有通风口透进来一点路灯的光。
陆小苟喘着气，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女人站在门边，耳朵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骂了一句：“操。”
“怎么了？”
陆小苟问。
“他们在砸东西。”
她说。
便利店里传来货架倒塌的巨响，玻璃瓶砸碎的动静，还有那种低沉的、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吼声。
陆小苟咽了咽口水：“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转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他能看见她额头上全是汗，嘴唇发白，但眼神很冷静。
“不知道。”
她说，“但被他们咬到的人，过一会儿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陆小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T恤袖子被扯开一道口子，底下皮肤***辣的，但没破皮。
“你叫什么？”
他问。
“林晚。”
“陆小苟。”
林晚扯了扯嘴角：“名字不错，适合逃命用。”
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冰柜被推倒了。
陆小苟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行吧，那现在怎么办？”
林晚从后腰摸出一把折叠刀，“咔”地弹开：“要么等天亮，要么杀出去。”
陆小苟看了看她手里的刀，又看了看仓库角落里堆着的纸箱。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林晚瞥了他一眼：“比如？”
“比如，”他指了指天花板，“屋顶有个逃生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