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苟的指尖刚碰到消防梯的铁栏杆，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掌心蹿了上来。
铁锈簌簌剥落，栏杆在他的重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林晚单手抱着小女孩，另一只手紧握折叠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
小女孩的泰迪熊卡在她臂弯里，脏兮兮的绒毛蹭着她的红裙。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陆小苟的呼吸瞬间凝滞。
他数着心跳——三下，五下——首到沉重的脚步声碾过一楼大堂。
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是某种大型野兽在拖行躯体。
林晚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黑暗中，小女孩的睫毛颤了颤。
一滴眼泪砸在泰迪熊残缺的眼睛上，在绒毛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铁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整栋楼都在颤抖。
跑。
陆小苟的脑中只剩下这个字。
他拽着林晚的手腕冲下楼梯，运动鞋踏在金属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小女孩的呼吸喷在他后颈，热得发烫。
二楼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墙上喷溅状的血迹。
一扇防盗门大敞着，电视机还在播放晚间新闻，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请市民保持冷静......"林晚的刀尖挑开电梯按键面板。
火花迸溅的瞬间，电梯井深处传来钢索断裂的尖啸。
"走这边。
"她踹开安全通道的门，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楼梯拐角处蜷缩着一具尸体，颈动脉被撕开，血己经凝固成黑色的痂。
小女孩把脸埋进泰迪熊里，瘦小的肩膀抖得像风中落叶。
陆小苟的鞋底打滑，差点踩进血泊。
他抓住扶手稳住身体，指关节撞在铁栏杆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楼下传来指甲刮擦墙面的声音。
林晚突然刹住脚步。
在他们下方三层的位置，一个穿保安制服的身影正歪歪扭扭地往上爬。
它的左腿只剩下白骨，膝盖骨摩擦着台阶，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腐烂的嘴角一首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犬齿。
陆小苟的喉咙发紧。
"退后。
"林晚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她反手握刀，红裙下摆擦过台阶上的血迹。
保安抬起灰白的眼球，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溺水般的咕噜声。
小女孩的啜泣卡在喉咙里。
当怪物扑上来的瞬间，林晚侧身闪过。
刀光划过黑暗，保安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砸在墙上，粘稠的黑血喷溅到天花板。
无头的躯体抽搐着，手指还在空中抓挠。
陆小苟胃部痉挛，酸水涌上喉头。
"别看。
"林晚用裙摆擦净刀刃，血迹在红布料上晕开更深色的痕迹。
她抓起小女孩的手塞进陆小苟掌心，指尖冰凉得像具尸体。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照亮停满车辆的通道。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一辆越野车撞开闸机栏杆，车头灯像野兽的瞳孔刺破黑暗。
林晚的嘴唇擦过陆小苟耳廓，气息里带着铁锈味："想活命就跟我来。
"她冲向越野车的背影像一面撕裂的旗帜，红裙在车灯中翻飞，仿佛黑夜中唯一的火种。
陆小苟抱起小女孩追了上去，背后的黑暗中，无数脚步声正如潮水般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