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急诊室里的预言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切割着急诊大厅凝滞的空气。 林渔抓起除颤仪冲进三号抢救间，无菌手套还带着洗手时未擦干的水渍。病床上的男人浑身裹着海藻与泥沙，像是被暴戾的潮水吐回岸边的残骸。
"电击能量200焦！" 电极板贴上苍白胸膛的瞬间，她看见男人锁骨处暗红色的月牙形胎记。除颤器发出的嗡鸣突然扭曲成尖锐耳鸣，仿佛又回到三年前台风登陆的夜晚——十七岁的林舟光着脚冲进暴雨，锁骨上的胎记在闪电中红得刺目。
"林医生？"护士推来肾上腺素。 她猛地回神，额角冷汗坠在口罩边缘："继续按压！"
沾满泥沙的衬衫碎片散落一地，林渔机械性地做着最后一遍查体。男人腰腹间的陈旧疤痕像条僵死的蜈蚣，与她记忆中那道伤疤完美重叠：十二岁那年弟弟推开冲向货车的她，自己却被钢筋贯穿腹腔。
"死亡时间3点17分。"护士关掉监护仪。 窗外传来海鸥凄厉的鸣叫，林渔突然扯开男人左臂的绷带。当那个硬币大小的烫伤疤映入眼帘时，她撞翻了身后的器械架。不锈钢托盘砸在地上的巨响中，三年前法医的话鬼魅般浮现："你弟弟失踪海域发现的人体组织，有高温灼伤痕迹。"
冷水扑在脸上时，白大褂内侧口袋突然发出细响。 三天前塞进她储物柜的匿名信皱成一团，信纸上的图案在潮湿中晕开血渍般的红：一只被铁链贯穿翅膀的黑尾鸥，下方潦草写着一行闽南俚语——"海蚀崖下，冤魂不散"。而现在，她从死者裤袋摸出的塑料密封袋里，正躺着张一模一样的图画。
更衣柜突然被敲响。 "林医生，医务处让你过去。"保安的手电光晃过她手中染血的贝壳项链——这是从死者脖颈上摘下的，链坠刻着螺屿村祭海神的咒文。十年前母亲投海那夜，林舟偷走祠堂项链后，村长曾举着火把将他们堵在礁石上："灾星！海神发怒才会收走你娘！"
"这是本月第三起渔民猝死病例。" 秦肃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