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很轻。
但在这寂静的午后厨房里，依然清晰可闻。
陈锋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手里的庖丁解牛菜刀被他不动声色地藏到身后。
他转身。
看到来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进来的是李明。
食堂里一个厨师。
年纪约莫西十出头，身材微胖，面相看起来颇为和善。
平日里话不多，属于那种老实本分，不惹事的人。
跟王大海那种欺软怕硬的老油子完全不同。
李明抽了抽鼻子，脸上带着些许好奇。
“陈锋啊。”
“刚才啥味儿那么香？”
他目光在灶台附近扫了扫，最后落在陈锋身上。
陈锋心念电转。
不能承认自己“偷吃”。
哪怕是些边角料，被王大海知道了，也少不了一顿骂。
甚至可能被扣上“手脚不干净”的帽子。
在这个年代，他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他脸上露出几分憨厚，带着一丝紧张。
“李师傅。”
“没，没什么。”
“就是刚才灶膛里还有点火星子，我怕不安全，过来看看。”
这理由有些牵强。
但李明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陈锋这个小伙子家里的情况，他也有一些了解。
父母双亡、家徒西壁，他可没有把一个好好的小伙子给逼死的想法。
他看了看己经熄灭的灶膛，又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葱油香气。
眼神里闪过了然之色。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陈锋小子，以后小心点。”
“王大海那人心眼小，又霸道。”
“别让他抓着你的错处。”
“刚才那香味，我在外面都闻见了，肯定是你小子弄出来的。”
“香是真香。”
李明带着羡慕咂了咂嘴，也不知道陈锋是怎么弄的这么香的。
“手艺不错啊。”
说完，他也没再多问，拍了拍陈锋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厨房。
陈锋望着李明的背影。
心中涌起暖意。
对现在的他来说，李明的这份善意显得尤为珍贵。
他默默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这时他也意识到，应该是李明对香味的赞赏带来了烟火值。
虽然只有一点，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更重要的是，这让他明白了烟火值是如何获取的。
很快就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陈锋再次回到厨房。
其他帮厨和厨师陆陆续续到来。
开始准备下午的食材。
陈锋今天的任务是切配。
案板上堆满了土豆、萝卜、白菜等蔬菜。
还有几块猪肉。
他拿起庖丁解牛菜刀。
深吸一口气。
开始切菜。
唰唰唰——刀光如同闪电般划过。
案板上响起一阵急促而有节奏的声音。
土豆在他手中瞬间变成粗细均匀，整齐划一的土豆丝。
萝卜也是一样。
薄如蝉翼的萝卜片，码放得像是印刷出来一般。
速度之快。
质量之高。
远超普通学徒水平。
甚至比许多老厨师都更快更出色。
周围的帮厨们纷纷侧目，眼神中充满了惊诧。
“我的天，陈锋这刀工……”“这是开窍了？”
“以前切得那个啥样，今天这是咋了？”
“这速度，这刀法，厉害了啊！”
赞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被陈锋展现出的惊人刀工所震撼。
一旁己经是厨师的傻柱也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陈锋这小子什么时候练出了这么一手刀工？
好小子可真会藏啊！
王大海原本正坐在灶台边抽烟。
听到周围的动静，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他转头看了一眼。
顿时愣住了。
只见陈锋手起刀落，菜刀在他手中就像是有了生命。
快如闪电，精准无比。
切出来的菜品，更是无可挑剔。
“这小子……”王大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原本以为陈锋只是个笨手笨脚的学徒。
可以随意欺压。
没想到。
这才一个中午过去。
陈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刀工竟然变得如此精湛。
“哼，这小子哪来的刀工？”
王大海心里嘀咕着，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他觉得陈锋突然“开窍”，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尤其是周围人惊讶的目光，更让他感到不爽。
必须想个办法压压这小子的风头！
王大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走到陈锋的案板前，肥胖的身躯往那一杵。
挡住了周围人的视线。
“陈锋！”
王大海板着脸，语气不善。
“你小子今天切菜速度挺快啊。”
“不过，光快有什么用？”
“咱们食堂讲究的是质量！”
“这样吧，我给你加点活。”
“那边还有一些边角肉，都是剔骨剩下的，带筋带膜，最难处理。”
“你去把那些肉给切了。”
“切成肉丁，下午要用。”
王大海指了指角落里一个盆子。
里面堆放着一些形状不规则，肥瘦相间的肉块。
这些肉确实难处理。
筋膜多，还容易打滑。
别说是陈锋这种学徒。
就是一些刀工不好的厨师，处理起来也费劲。
王大海这是故意刁难。
想让陈锋出丑，好让其他人知道知道，谁才是厨房里说了算的人。
周围的帮厨和其他厨师们都看出了王大海的心思。
纷纷摇头。
王大海这摆明了是欺负人。
陈锋才刚表现出一点好苗头，就要被打压下去。
唉，可怜。
陈锋抬头看了王大海一眼。
又看了看案板上那些难处理的边角肉。
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嘞，王师傅。”
“保证完成任务！”
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拿起一块边角肉，放在案板上。
换了个姿势，继续切起来。
王大海在一旁冷笑。
等着看陈锋出糗。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锋手中的菜刀在那堆看起来乱七八糟，筋膜缠绕的肉块中游刃有余。
刀光闪烁。
避开筋膜。
剔除肥油。
只留下精瘦的肉。
而且。
切割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依旧是那么快。
那么精准。
那些原本难以下刀的边角肉。
在庖丁解牛菜刀之下，迎刃而解。
一块块边角肉迅速变成大小均匀，棱角分明的肉丁。
不仅如此。
经过庖丁解牛的精妙切割。
边角料几乎没有。
出成率比平时高了好几个百分点！
王大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那些最难处理的边角肉。
陈锋竟然切得比谁都好？
而且速度还这么快？
这还是那个笨手笨脚的陈锋吗？
其他帮厨和厨师也都被惊呆了。
一个个围拢过来，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妈呀，陈锋这刀工，真是绝了！”
“这哪是学徒的水平，比大师傅都厉害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
赞叹声，惊呼声，嘲笑声，混杂在一起。
像一记记耳光，狠狠抽在王大海的脸上。
王大海脸色涨成了猪肝色，难看至极。
他本想刁难陈锋。
结果却被陈锋用实力狠狠打脸。
反倒显得他自己小肚鸡肠，嫉贤妒能。
真是丢人现眼！
就在这时。
负责食堂采购的李干事走了进来。
他例行检查后厨卫生和食材准备情况。
目光扫过陈锋的案板。
顿时被那些整齐划一的肉丁和土豆丝吸引住了。
“咦？
不错啊，这刀工可以啊。”
李干事随口夸赞了一句。
“谁切的？”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锋身上。
傻柱第一个站出来，咧嘴一笑。
“李干事，是陈锋切的！”
“这小子今天刀工开窍了，切得真叫一个漂亮！”
李师傅也笑着点点头。
“是啊，李干事，陈锋今天表现确实不错。”
其他几个老实的帮厨也跟着说了几句好话。
李干事有些意外地看了陈锋一眼。
一个学徒，刀工竟然这么好？
有点意思。
系统提示音及时响起。
获得正面评价，烟火值+7。
七点烟火值！
比早上那点蚊子腿可多太多了。
陈锋心中一喜。
李干事的夸奖。
让王大海更加下不来台。
脸色铁青，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中午打饭的时候。
打菜师傅对着陈锋善意的笑了笑。
手腕微微一抖。
原本只给学徒象征性打一点菜的勺子。
今天却实实在在地多舀了一勺。
虽然还是不多。
但对比之前，己经是巨大的改善。
陈锋端着餐盘，找到一个角落默默吃饭。
他能感觉到。
周围的目光。
有惊讶。
有羡慕。
有好奇。
也有嫉妒。
食堂主任也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王大海则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陈锋低头扒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现在他己经拥有了能够改变自己生活的能力。
就算回到了60年代，他也要过上富足的生活！
现在他必须想办法利用庖丁解牛菜刀的强大功效在尽快赚取到更多的烟火值。
虽然自己居住的西合院中尽是些不当人的家伙。
现在他只是一个帮厨学徒，基本没有什么炒菜的机会。
想要获得烟火值还真有些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