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落地时最先感知到的是震动。
不是首升机旋翼卷起的气流震动，而是西装内袋里怀表齿轮的异常震颤，频率与局长办公室那台老式挂钟完全相同。
真理之眼自动激活，金色弹幕在视网膜上炸开：检测到82分贝噪音污染建议方案A：报警建议方案B：把首升机涂成警用配色"我选C。
"他扯松被汗浸湿的领口，沙漠残留的燥热还在后背黏着。
停机坪边缘，穿米色套装的女孩正把文件夹抱在胸前当盾牌，纸张边角沾着可疑的暗红痕迹——和会议室那张血泪A4纸同款色调。
三个西装男构成完美的三角形包围圈。
最前方的花臂男正在解首升机安全锁，后颈隐约露出半个蝴蝶纹身。
沈砚摸出幻影袖扣，蓝宝石里的甲虫触须突然指向右侧油罐车。
"根据《通用航空飞行管制条例》第十九条，"他按下袖扣开关，甲虫振翅的嗡鸣混入引擎声中，"未经审批的私人首升机......""你谁啊？
"花臂男转身时甩出把蝴蝶刀，"陆总家的事轮得到......"沈砚抬脚踢飞刀刃。
不锈钢反射的阳光在真理之眼中分解成光谱数据，弹幕实时更新：腕表价格：280000发胶用量：超标150%血压值：正在突破临界点。
刀尖扎进首升机轮胎时，他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完成一个过肩摔。
"新任管家。
"他捡起文件夹拍了拍灰，"兼临时法务顾问。
"女主苏晚的手指关节己经攥得发白，但抽走的文件上仍留着工整字迹：《股权转让协议补充条款》。
沈砚扫过第七条"乙方需每周提供800ml新鲜血液"时，真理之眼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霸王条款历史相似案例：2020年吸血鬼配偶案"苏小姐。
"他把文件卷成筒状敲掌心，"您知道人体造血系统每天最多生成400ml血液吗？
"螺旋桨轰鸣声骤然加大。
沈砚在劲风中眯起眼，看着袖扣甲虫悄然攀上起落架。
蓝宝石传来细微震动，一组数据流闪过：燃油管位置己定位建议破坏方式：声波干扰"也就是说......"他向前半步挡住苏晚，"这份合同本质上是个***契约。
"花臂男爬起来按响蓝牙耳机："老大，这儿有个找死的......"话音未落，首升机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
甲虫正用前肢高频震动输油管，航油淅淅沥沥淋了男人满头。
沈砚掏出手机按下110，不忘转头提醒："根据《石油天然气管道保护法》第三十二条，故意破坏输油管道可处三年以上......""快走！
"苏晚突然抓住他手腕。
女孩掌心全是冷汗，但扯着他逃跑的力道大得惊人。
沈砚踉跄间瞥见她后颈的蝴蝶纹身正在褪色，像被擦除的铅笔稿。
他们在消防通道口撞见第二波追兵。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调整领带夹摄像头，真理之眼标记出他口袋里的微型电击器。
沈砚把苏晚推进楼梯间，反手锁门的瞬间，袖扣甲虫从通风口俯冲而下。
"李律师是吧？
"他扯松领带，"您知道律协禁止***取证的......"电击器蓝光刚亮起就突然短路。
甲虫腹部的磁石正吸附在电路板上，像只抱着松果的松鼠。
男人惊愕的表情在真理之眼分析下变成一组数据：微表情分析：恐惧78%心率：127"顺便提醒，"沈砚拽下他的领带夹，"《治安管理处罚法》第西十二条......"整栋大楼突然断电。
黑暗中有冰冷的金属抵住他后腰，第三个人的声音带着变声器杂音："把苏小姐交出来。
"沈砚在袖扣上快速敲击摩斯密码。
甲虫撞进应急灯开关的刹那，他肘击身后人肋部，顺势摸走对方车钥匙。
弹幕疯狂刷新：嫌犯A：前搏击教练嫌犯B：惯用左手嫌犯C：有海鲜过敏史"陆总真是人才济济。
"他拽着苏晚撞开通往天台的门，"连水产市场都要安插卧底？
"暮色中，袖扣甲虫正用燃油在水泥地上画航线图。
沈砚按响车钥匙，停车场有辆越野车亮起双闪。
苏晚突然扯住他衣角："那个......"她摊开掌心，躺着枚珍珠领撑——本该留在特训空间的物品，此刻沾着油污和血迹。
"刚才挣扎时从你口袋掉出来的。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上面有字。
"沈砚对着夕阳眯起眼。
珍珠内侧用血写着极小的时间：23:17。
他手机屏幕显示着23:16，真理之眼突然弹出倒计时：主神碎片活跃期：00:01:00远处传来螺旋桨重新启动的轰鸣。
他打开越野车天窗，把苏晚塞进后座："会玩弹弓吗？
"女孩茫然点头。
沈砚从后备箱翻出登山绳和工具箱，真理之眼自动标记出首升机尾翼结构弱点。
当他把螺母绑在绳结里时，弹幕闪过一条新提示：检测到陆氏集团空中管制许可将于23:17失效"对着尾翼红***域打。
"他把自制弹弓塞给苏晚，"中奖的话，明天带你去劳动仲裁委员会。
"首升机升空的瞬间，螺母划出抛物线。
金属碰撞声被引擎声淹没，但真理之眼捕捉到了尾翼轴承的裂纹。
沈砚踩下油门的刹那，空中传来刺耳的机械摩擦声。
"不可能......"蓝牙耳机里传来陆总的怒吼，"我的飞行许可明明......""您的许可还有十秒过期。
"沈砚按下车载广播键，交通频道正在播报："......无人机表演因《民法典》宣传活动暂停......"越野车冲进无人机集群时，苏晚突然笑出声。
上百架无人机正在天空拼出《婚姻法》第十七条，陆总的首升机被困在"夫妻共同财产"六个大字中间，像只撞进法网的蜻蜓。
沈砚在后视镜看到珍珠领撑开始渗血。
倒计时归零时，苏晚颈后的蝴蝶纹身彻底消失，她手中文件上的血渍却凝聚成新字迹：下一个会换衣服的是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