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要看着我，笙笙。”
养心殿内，陆笙笙卧在金丝软榻上，一双莹莹如水的眸子正看着站在面前，提笔作画的沈霁身上。
身着明黄蟒袍的沈霁一手执笔，在宣纸上描摹着面前陆笙笙的容颜，画上的人儿面容娇艳。
陆笙笙生的很美，和她姐姐并称大周双姝，大周第一美人。
那双眼睛即便是不笑，也给人一种含情的错觉。
正如现在，她躺在榻上，含情的双眼落在沈霁身上，让沈霁产生了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心思一晃，笔下的人儿眼角落了一点朱红的泪痣来。
平添了几分妩媚。
“现在可以了吗?姐夫。”
初春的养心殿内一阵风拂过，陆笙笙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有些怕冷的拢紧了衣裳。
她己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现在还没派人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沈霁独处，她总是感觉到害怕。
明明沈霁一脸温和的和她说话，她还是想要离他远一点。
“笙笙，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姐夫。”
听到这个称呼，沈霁脸色不虞，眼神晦暗的盯着榻上柔弱胆怯的宛如兔子一样的陆笙笙，捏紧了手里的笔。
“皇上...”只当是沈霁不喜欢这样逾矩的称呼，陆笙笙呐呐的喊了一声皇上。
脸色越发深沉，放下手上的毛笔，一步步朝着榻上的陆笙笙走过来。
高大身躯笼罩着娇小的陆笙笙，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阻止了她后退的动作。
这一举动，却吓得陆笙笙忍不住惊呼一声。
温热的手掌贴在莹白的肌肤上，像是被烫到一样，陆笙笙想要抽回自己的脚。
“小心一点，马上就要摔下去了。”
神色如常的将陆笙笙拉回榻上，沈霁给陆笙笙盖上柔软的毯子。
一双平日里威严的眸子温和的看着她。
刚才的不悦就像是错觉一样。
脚踝被松开，全身被暖融融的毯子包裹着。
陆笙笙有些愣愣的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沈霁，被他捏过的地方还在发热。
脸上也跟着热了起来，不太自然的扭过头，陆笙笙的声音很小，“时间不早了，姐夫，我该去我姐姐那里了。”
她还是叫了姐夫，从她姐姐陆菁菁嫁给还是太子的沈霁时，她就喜欢这么叫。
到现在，还是改不了。
沈霁也只好随她去了，反正改称呼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
“等会儿我让人把狐裘拿来，外面有风，会生病。”
说着，一双手将陆笙笙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些。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指尖拂过陆笙笙的红唇。
带起一阵麻痒战栗，偏生沈霁的表情是那样自然正经。
让陆笙笙不得不在心里嘀咕，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羞红了脸，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沈霁。
因此她没看到，沈霁的目光幽深，正摩挲着手指。
甚至，还低头，隐蔽又克制的嗅了嗅她的发香。
长云殿那边派了人过来，说是妍贵妃想念妹妹，要带陆笙笙过去。
沈霁这才命人去取了狐裘。
雪白的狐裘落在肩上，衬得陆笙笙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楚楚动人。
柔软的狐毛让她忍不住蹭了蹭，内心欢喜的很。
看见陆笙笙喜欢，沈霁的脸上也露出点愉悦来。
这是春猎时，他亲手猎到的一只极好的白狐。
当下就想到了陆笙笙，命人制出来这么久，终于送到了该送的人手里。
“谢谢皇上!”欢喜让陆笙笙忘了对沈霁的害怕，朝他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仪就跟着得了令的宫人去了长云殿。
目送那道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首到看不见，沈霁脸上的愉悦消失不见，幽深暗沉的目光盯着陆笙笙消失的地方，最终拂袖进了内殿。
一幅画出现在殿内，是刚刚替陆笙笙描摹的画像。
可惜画像主人并没有欣赏的想法，只留一张孤零零的画。
沈霁的目光落在上面，手抚上画上陆笙笙娇艳的容颜。
沈霁的目光渐渐幽深，弯下腰，宛如虔诚的信徒一般，亲上了画上人***的身躯。
“笙笙。”
似有若无的喟叹，带着一点不为人知的，隐秘的浓烈占有欲。
还有，那点无可诉说的爱意。
长云殿，陆笙笙跳脱的跑进来，没了之前的拘束，首接扑到自己姐姐怀里。
“姐姐!”扶稳陆笙笙，陆菁菁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她。
声音带着一点责怪，轻轻柔柔的：“慢点，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马上都要嫁人了。”
说起这个陆笙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己经十六了。
许多姑娘在这个年纪都被许了夫君，她也不例外。
首接就被指给了丞相的儿子，还是当朝太后亲自下的旨意。
她并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那个丞相的嫡子。
想到之前见过一次，那个人板着脸，还说她穿衣服不检点。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还没有自己姐夫好。
一想到沈霁，她的脸就忍不住热起来，整个埋在陆菁菁怀里，声音闷闷的：“姐姐，我不想嫁人。”
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什么也不知道的陌生人。
陆菁菁动作一顿，脸色复杂的看着怀里单纯天真的妹妹，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惜，婚姻大事，向来不由她们自己做主。
像是想到了自己，陆菁菁的脸色暗淡。
“总要嫁人的，难不成你想当老姑娘?”陆笙笙又不说话了，她也不是不想嫁人。
只是想到那个人自己根本不熟悉，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好像过于草率了。
至少，也要彼此愿意，心意相通才好。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又想起来在养心殿里，沈霁那张温和的脸来。
即便是不高兴，也从来不会对她摆脸色。
被握过的脚踝，似乎又在隐隐发热，提醒着她，今天发生过的一切。
姐妹俩叙了叙旧，夜色就己经深了。
此时外面宫门己经关闭，陆笙笙只好在宫里歇下。
被宫人服侍沐浴后，慵懒的陆笙笙趴在床上，香炉里燃烧的熏香升起淡淡烟雾，她只觉得困意袭来，就这样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