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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药

发表时间: 2025-04-30
因为江升的触碰,林月鸣醒了过来,但还没有完全的清醒。

看着眼前几乎完全陌生的江升,她下意识捂着被子坐起来,往床角躲去。

江升的手还留在半空中,手指上还带着她的一滴眼泪。

林月鸣终于反应过来今夕是何夕,此处是何处,庆幸刚刚没有叫出声来。

也不知道她刚刚梦中有没有乱说话。

她膝行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朝他笑道:“我以为夫君走了。”

江升面色未变,对她的梦中呓语只字未提。

他任她拉着手,另一只手也握上来,将她的手包住,回道:“新婚夜,我能去哪儿?

我见你冷,又让人加了几盆炭火。”

不知是那新加的炭火起了作用,还是武将天生体热,被江升这么握住手,林月鸣确实觉得暖和起来。

她又朝他靠近了些,嗯了一声,小声道:“夫君可要歇息了吗?”

她的靠近,带来一丝清冷的气息和女子身体特有的幽香。

清冷和炙热纠缠在一起。

若隐若现,缠缠绵绵。

气息交融,难分你我。

江升放开她的手,拿出一个素白的小药瓶,声音暗哑道:“刚刚弄痛了你,是我的不是,我拿了药来。”

虽然刚刚确实很痛,但还不到让林月鸣受伤的程度。

但武安侯给她拿药,是他的好意。

他是她的东家,她以后在侯府过日子,靠的都是他。

他给的好意,不管是她需要的还是不需要的,最好还是捧场地接受下来,若她推拒了,他心生不快,下次她真的需要时,他未必就愿意再给了。

林月鸣继续对着他笑,伸手去拿药瓶:“谢过夫君。”

林月鸣去拿药瓶,江升却没有松手。

林月鸣看向他,是疑惑。

江升也看过来,是问询。

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林月鸣看懂了他的问询之意,心猛地跳了一下。

江升没有催她,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的含义,很首白。

林月鸣垂下眼眸,放开了药瓶,小声道:“夫君,我自己可以的。”

江升抓住她往回缩的手,不让她逃,说道:“我得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在那里,被他看着,上药。

如果他想要的是鱼水之欢,她眼一闭,当自己是块木头,也就过去了。

但他要做的是这个,这太奇怪,也太亲密了。

甚至带着玩弄的意味。

卧房的龙凤花烛燃得正旺,卧房的角角落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灯下亵玩美人,或许是武安侯的嗜好。

顺着他,不要惹怒他。

林月鸣垂眸答道:“是,夫君。”

江升今晚一句句让她改口,到这里尤不满足,说道:“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你的上官,看着我说话,别老低着头,你觉得好的,不要说是,要说好,你觉得不好的,就跟我说不好。”

林月鸣抬头看他,点头答道:“好。”

她拿被子遮住自己,想了想,又在被子里慢慢脱掉了亵裤,然后缩进了被子里。

江升见她躺下,知她是默许了。

他是说了慢慢来,但他是个打仗的粗人,不是那文绉绉的正人君子,这就是他的慢慢来。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皇上亲自赐的婚,皇后亲自替他跑了趟林家提的亲。

六十西抬的聘礼,八抬的大轿,十里红妆,从侯府正大门,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当着众宾客的面,正大光明迎进门的妻子。

这是他应得的。

江升走到铜盆前,挽起袖子,洗自己的手,每一根手指都用香胰子细细洗过,又用巾帕慢慢擦干,这才朝林月鸣走去。

林月鸣听着江升在铜盆里洗手的声音,一步步走过来的声音,坐到床榻边的声音,掀开被子的声音。

等待,总是最煎熬的。

她胸口扑通首跳,心跳得停不下来,跳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没有了被子的遮掩,这让她觉得恐慌。

是夫君,也是个陌生的男人。

江升火热的手碰到了她冰冷的脚踝。

抗拒是显而易见的,也是无声的。

江升察觉到她的抗拒,把手轻放在她的脚踝处,没有用力,只问道:“怎么脚也这么冰?”

林月鸣下意识把脚往回缩,轻声答道:“天生的,怕冷。”

江升的手紧跟了过来,轻轻拉开:“那可正好,你天生怕冷,我天生怕热,别躲,很快就好。”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冰凉的药。

火热的手指。

粗糙的薄茧。

明显的触感。

却是一触即走,果然如他说的那般,很快。

林月鸣被他突然袭击,她整个人都是如被雷击,完全木掉的状态。

江升却像是做了件寻常小事般,轻描淡写地上完了药,又给她把被子盖上。

她面色里还带着震惊之色,但江升只做寻常地对她说道:“有些红了,明日我再给你看看。”

明天,还看?

林月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身体做到是另一回事。

她的身体,还做不得突然习惯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触碰。

哪怕这个人礼法上是她的夫君。

这样是不行的,要往前去,停在原地,是没有活路的。

陆辰不给她活路,林家不给她活路,如今,她的活路在武安侯这里。

林月鸣牙齿打着颤,答道:“好。”

江升重又洗了手,到了榻前,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脱自己的衣裳:“火盆加多了,热得很,没办法,我天生就怕热。”

他麻利地脱掉喜服,中衣,裸着上身,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和腰腹处一道陈年的伤痕。

迎着她的目光,江升转身找地方放脱下来的衣裳,把后背也露给她看。

背上也有伤。

林月鸣看着他身上的伤,对于自己嫁了一个武将这回事,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感觉。

读书人和上战场的人,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年纪轻轻就封侯,外人看着光鲜亮丽,但他出生入死,流血卖命的时候,又有谁能看得到呢?

似乎没找到合适的放衣服的地方,江升又转过来,靠近了些,把衣裳丢到了床边的架子上。

离近了,伤痕看起来更明显了。

他这么翻来翻去的,明晃晃地给她看,林月鸣不能干看着,得表达自己作为妻子的关心,于是找话问他:“可还疼吗?”

都是陈年老伤,疼的快要死掉的时候老早过去了,哪里还会疼?

江升摸着自己腰腹处的伤痕,肯定地答道:“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