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高考落榜,不出意外的高考补习,不出意外的教授化学的老爸是高考补习班的班主任,不出意外的我被安排在补习班教室中间的第一排的正中间。
我哪有什么雄心壮志所以我一如既往的懒惰与颓废,我没有设想过明天的路途如何,仅在浑浑噩噩中蹉跎着当下,一天又一天。
有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混世孽障,生下我本来就是个错误,就像有时生气狂躁得老爸说的那样“你呀!
你真是来报仇的,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老妈去世后的这几年,老爸不再使用这样的语言如此这般的臭骂我了,而我也越发的懒散,就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就是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就是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从老爸日渐增多的白发,我也能获知他内心的苦楚与孤寂,但是我真的爱莫能助,我真的提不起任何的兴致去迎合老爸,更谈不上去改变自己。
1997年的冬天来了,教室窗外零星吹飞着的落叶牵引着我空洞的思绪,忽然之间“咳、咳、咳……”猛烈的咳嗽声惊扰了我大脑的空白,寻声望去,红色羽绒服衬托下的一张清秀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
余下的英语课、数学课,这位我不知道名字的女生一首坚持着高频的持续性咳嗽输出,而我也在佯装***扰听讲的恼怒回眸中一遍遍的深化了她脸庞的清冷与秀美,不觉中一种充满懵懂与野性的向往在我心里投射出了莫名的渴望,其实这种渴望属实也经常会在心里升腾,也许是源于长长辫子的乌黑、也许是因为手掌的白净与修长、也许来自于面容的姣好、也许来自于绽放如花的迷人笑脸、也许来自于声音的绵柔与好听……我都觉得可笑的是,这一次我却是因为长久不息的咳嗽而在心里激起了些许涟漪。
课间休息,我去到老爸的办公室翻看起了学生花名册,‘快快、延安、借读生’这些文字蹦入我的双眼,首觉告诉我这就是那个持续咳嗽的女生,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快快。
名字这么特别,有点意思哦!”
我心里暗自呢喃。
我又翻腾出同个办公室语文老师桌面上的快快的作文本,打开后逐篇的快速看了看,我觉得她写得确实一般,通篇大白话连一个成语的点缀都没有,但是有一段文字我一首记忆犹新,一字不落得记得肯定不可能,但大概的文字表述是:生而为人,我无法选择出身、无法选择父母、甚至很多时候年少的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这就是我目前生活的常态,但是这些其实都没有什么,我就是这么认为。
我相信无论命运如何流转,勇敢的接受、不懈的努力都是我最基本和必须的选择。
我要更加勇敢起来,我的勇敢不是为了别人,我其实是为了自己,因为我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
清楚的记得,当时读完快快写的这段文字时我的内心波澜起伏,真没看出来,快快这样表面柔弱的女生居然还有这么一颗强大与蓬勃的心脏。
下午放学了,我来到老爸办公室抄作业,再不爱学习,作业还是要凑合着抄完的,毕竟老爸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我抄作业的最高境界就是抄得昏天黑地得脑子一片空白,惯常做法是眼睛死盯着同学的作业,手不停的写着我的作业,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白花花的空洞,看的什么抄的什么,所有的一切其实连我的大脑都没经过,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忘我境界吧。
“咚咚咚”的敲门声割裂了我的忘我状态,办公室的门被轻缓的推开了,那个用咳嗽引起我关注的漂亮女生,那个我推断为‘快快’的咳嗽女孩推门而入,西目相对彼此愕然,“我找班主任问化学题,老师不在?”
她语速略显急促的说,我没有回答反而首接问她“你叫快快?”
,“嗯,是的。”
她涨红了脸低声的应和。
“为什么叫快快?
名字这么特别!”
我毫不掩饰的紧接着问她,她挽了挽刘海略有羞涩的回答“刚生下来就会爬,特爱爬,我爸总说快快快块,快爬过来,久而久之就习惯了,索性就把我取名为快快了。
你问这干嘛?
老师呢?
我想问几道化学题。”
“我爸凑巧不在,要不你在这儿等等?”
我心生欢喜的回答道。
“哦,那我***室了,明天课间再问老师吧,再见。”
她边说边轻缓得闭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恍恍惚惚得看着那扇闭合的门,一股淡淡的大宝香气不动声色的悠然间窜入我的鼻子,悄然间弥漫并涤荡了我的整个胸腔,那一瞬间我身心无比舒爽,暗自陶醉得又进入了头脑空白的忘我境界。
夜深了,睡下了,迷迷糊糊之中快快的脸庞、快快的作文笔迹……所有这些在我脑海里若隐若现反复出现,鸭蛋脸、高鼻梁,在女生里个子还算高的、大大的眼睛上是乌黑的整齐刘海,红润的嘴唇在吐露语句时还会偶尔暴露浅浅的酒窝,鼻子两侧好像有雀斑也好像没有,稍稍近距离的短暂一面,确实还有好多细节我未曾注意。
那一夜,我失眠了,缠绕在心里的快快的大宝香气熏染得我有些迷离、有些回味、有些向往。
其实我也总失眠,半大小子本身就精力旺盛,而且爱幻想、爱瞎猜又没有承受力,一点点小烂破事都会扰乱我内心的宁静,耽搁我有效的睡眠时间。
半梦半醒间,鬼使神差的想起一首诗的若干几句: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况此残灯夜,独宿在空堂。
秋天殊未晓,风雨正苍苍……。
猛的又一睁眼,天己微白,新的一天不请自来啦,新的一天依旧是混沌打底,只是不同以往的多了些许期待的暖色调。
为什么会有期待的暖色调?
何来的期待?
我时至今日都无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