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窗棂,陈逸蜷缩在发霉的草堆里,听着外屋传来养父的醉骂声。
他下意识地将脸埋进满是污垢的衣袖,结痂的伤口在粗糙布料摩擦下隐隐作痛。
自从三年前逃跑失败,他的脚踝就被铁链锁住,铁链的铁锈早己渗入溃烂的皮肉。
"小畜生!
还不滚出来烧火!
"木门被踹得哐当作响,陈逸浑身一颤。
他扶着墙勉强起身,铁链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声响。
养母涂着廉价指甲油的手突然掐住他后颈,将他重重按在灶台边:"让你煮的粥呢?
想饿死我们?
"滚烫的粥锅被掀翻,白粥顺着陈逸的脊背浇下。
他疼得弓起身子,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上次因疼痛叫出声,换来的是养父用烟头在他胸口烫出七个焦黑的窟窿。
此刻粥水混着脓血,顺着新旧交错的伤疤往下淌,在脚踝处积成暗红的水洼。
深秋的冷风透过破旧的窗户灌进屋里,陈逸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机械地用小刀划着手臂,看着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缓缓流下,仿佛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自从被卖到这个家,十七年的时间里,陈逸的生活就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每天天还没亮,他就会被一阵刺耳的咒骂声惊醒。
"懒鬼!
还不起床!
"养母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冰冷的凉水毫不留情地泼在他身上。
陈逸浑身哆嗦着爬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敢发出半点怨言。
白天,他要做各种繁重的农活:割草、喂猪、挑水,稍有不慎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养父的皮带、养母的扫帚,都是他们施暴的工具。
陈逸的后背、手臂和腿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有的伤口刚刚结痂,又被新的伤痕覆盖。
那些伤痕像丑陋的蜈蚣,永远提醒着他这段悲惨的生活。
吃饭的时候,他只能蹲在院子角落,吃着发霉的剩饭。
有一次,他实在饿得受不了,偷偷多吃了一口,就被养母用滚烫的开水浇在手上。
那钻心的疼痛让他至今记忆犹新,手上的烫伤疤痕永远无法消退。
夜晚是陈逸最煎熬的时候。
每当西周陷入寂静,他就会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小刀,在自己的皮肤上划下一道道伤口。
看着鲜血渗出,他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解脱。
这些伤口成了他唯一的倾诉对象,承载着他所有的痛苦和绝望。
渐渐地,陈逸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他不再说话,不再流泪,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白天干活时经常走神,换来的是更加严厉的打骂。
晚上,他划伤口的频率越来越高,手臂、大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月光透过气窗洒进来,照亮他布满淤青的身体:小腿上鞭痕纵横交错,肋骨处有深深的鞋印,就连脚底都布满烟头烫出的疤。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进眼窝时,陈逸正对着墙数裂缝。
这是他自创的游戏,从第一百零九条裂缝开始,他发现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
当养父用脚踹开他的下巴喂馊饭时,他像具木偶般机械地吞咽,喉咙被霉米划破也感觉不到疼痛。
某天深夜,他在恍惚中看见妈妈的身影。
女人穿着碎花裙,温柔地向他伸手。
陈逸踉跄着扑过去,却一头撞在冰凉的砖墙上。
他瘫坐在地,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
笑声惊醒了养母,换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
可他依然在笑,嘴角淌着血沫,首到被掐住脖子昏死过去。
入冬后,陈逸开始出现幻觉。
他总觉得身上爬满虫子,用指甲疯狂抓挠,首到鲜血淋漓。
铁链将他的手腕磨得见骨,他却浑然不觉。
有次养父喝醉,抄起烧火棍打断了他的左腿。
骨头断裂的瞬间,他竟感到一阵轻松——这样就不用再干活了。
他蜷缩在漏风的角落,看着白花花的蛆虫从后背的伤口爬出,又爬进嘴里。
腐肉的恶臭弥漫全屋,养母嫌恶地用脚踢他:"臭得像死狗!
"他却对着蛆虫微笑,用沙哑的声音呢喃:"妈妈,你终于来接我了..."某个雪夜,陈逸在高烧中看见无数萤火虫。
它们围绕着他飞舞,照亮了布满伤痕的身体。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己经严重变形。
恍惚间,他听见童年时妈妈哼的歌谣,泪水终于冲破干涸的眼眶,在结冰的脸颊上划出滚烫的痕迹。
黎明时分,养母踹开房门准备继续施暴,却发现铁链另一端的男孩早己停止呼吸。
陈逸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身上的伤口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那些折磨了他无数日夜的伤痕,此刻终于成为了他挣脱苦难的翅膀……而林锡和初曼发现他冰冷的尸体的,他们没有丝毫愧疚,只是抱怨又少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