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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林夏的橡胶手套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解剖刀划开尸体的瞬间,一股混着铁锈味的异香在解剖室弥漫开来。死者张开的嘴里塞满了蓝色绣球花瓣,那些本该在六月绽放的花朵,此刻却在深秋的雨夜里吸饱了人血。
陈默站在警戒线外,雨水顺着警用雨衣的帽檐往下淌。警戒线内,蓝白相间的防水布罩着一个人形轮廓,法医的助手正用棉签采集死者指甲缝里的泥土。这是他调任青江市刑侦支队后接手的第一个命案,报案人是个晨跑的老头,说在滨江公园的绣球花丛里看见一只苍白的手。
"陈队,监控调到了。"实习警员小周举着平板挤过来,屏幕里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在自动贩卖机前买矿泉水。时间显示是昨晚十点十七分,滨江公园南门。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女人转身时,风衣下摆掀起一角,露出深蓝色羊皮高跟鞋——和死者脚上那只一模一样。
解剖室的无影灯在死者胸口投下惨白的光晕。林夏镊起一片花瓣,"绣球花含有氰苷,但剂量不足以致命。"她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精准,"真正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凶手用保鲜膜裹住她的头,这些花瓣..."镊子尖端挑起一片染血的花瓣,"是在断气后塞进去的。"
陈默盯着尸体青紫的嘴唇。记忆突然裂开一道缝,十五年前的雨夜,母亲躺在血泊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那天窗台上的蓝绣球开得正好,沾着血的花瓣一片片飘进他的数学作业本。
"陈队?"林夏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女法医摘掉口罩,露出小巧的下巴,"死者后颈有注射痕迹,化验报告明天出来。"她转身时白大褂掀起的气流里,隐约飘着雪松混着消毒水的气息。
陈默走出市局大楼时已是凌晨三点。秋雨把霓虹灯晕染成模糊的光斑,他在便利店买了包南京,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的刹那,余光瞥见马路对面站着穿米色风衣的女人。风衣下摆被雨打湿,深蓝色高跟鞋在积水里泛着冷光。
烟灰落在手背上,刺痛感让他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