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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岩村得少年

发表时间: 2025-05-07
灵风大陆边缘的青岩村像一枚被岁月揉皱的枯叶,嵌在苍莽群山的褶皱里。

村口那株百年老槐树佝偻着枝干,皲裂的树皮间渗出琥珀色的树脂,在暮春的阳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林羽蹲在树下的青石板上,第三十七次用指尖描摹树根处的纹路——那些蜿蜒的沟壑像极了爷爷掌心的掌纹,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故事。

“阿爷,”少年仰头望向竹椅上打盹的老人,布靴尖碾过一片飘落的槐花,“他们说爹娘是被山鬼勾了魂儿,是真的吗?”

竹椅吱呀一声停住摇晃。

林老汉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布满老年斑的手摸索着烟袋锅,铜锅里的烟丝被捏得沙沙响:“净是些混账话。”

老人往树根上磕了磕烟袋,火星溅在青苔上转瞬即逝,“你爹是十里八乡最利落的猎人,腰间那柄骨刀能剖七寸厚的熊皮;你娘啊...”他忽然噤声,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眼角皱纹里凝着霜雪般的哀伤。

林羽垂下眼睑。

他知道那个禁忌——母亲的死因在村里是个谜,只记得五岁那年冬夜,雪光把窗纸映得发青,爷爷背着他在雪地里狂奔,怀里的母亲像片轻飘飘的羽毛,发间的银饰一路掉落,最后停在镇医馆的门槛前。

后来他在柴房角落发现半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帕角绣着“云娘”二字,针脚间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该去采药了。”

老人忽然起身,拐杖重重敲在石板上,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林羽慌忙抓起脚边的藤编药篓,篓底还躺着几片去年晒干的银杏叶,那是他第一次跟着爷爷进山时采的。

少年跟在老人身后穿过晒谷场,听见几个农妇在石磨旁低语,她们的目光像带刺的藤蔓,扫过他脖颈间晃动的青铜吊坠。

“这娃儿生得太像他爹...”“可不是嘛,那双眼睛跟他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怪渗人的...”林羽攥紧药篓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白。

爷爷的拐杖突然横扫过去,惊得母鸡扑棱着翅膀散开:“老婆子们闲得慌?

地里的苜蓿该薅了!”

农妇们讪笑着散开,他却在路过井台时,听见井绳摇晃的吱呀声里,隐约飘来“克父母”三个字。

青石板路尽头是蜿蜒的山道,路口立着块被苔藓覆盖的界碑,上面“青岩”二字己辨认不清。

林老汉在山神庙前停下,从怀里掏出块烤得焦黑的麦饼塞进孙子手里:“日头落前必回,莫去西边松林——上个月张猎户在那儿撞见了吊睛白额虎。”

“知道了。”

林羽咬下一口麦饼,粗糙的麦麸刮着喉咙。

他望着爷爷蹒跚着转身,蓝布衫下的肩胛骨凸起如孤峰,忽然想起昨夜听见的咳嗽声——老人总在三更天用拳头抵住后腰,对着窗外出神。

少年摸了摸贴身藏着的碎银锭,裹着银锭的纸又多了道折痕,那是他今早新添的字迹:“给阿爷抓止咳的川贝。”

山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时,林羽己爬了半座山。

他熟练地避开长着锯齿叶的毒草,在岩石缝隙间寻找“还阳草”的踪迹——这种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草药喜阴,通常长在背阳的石壁下。

忽然,脚边的灌木发出簌簌轻响,他屏住呼吸望去,只见一只三趾野兔正警惕地啃食蒲公英,耳朵竖起如两片薄纱。

“嘘——”林羽轻轻吹了声口哨,从药篓里取出半块麦饼掰碎。

野兔歪着头看他,粉色鼻尖翕动两下,竟蹦跳着凑近,湿漉漉的嘴皮蹭过他掌心。

少年忽然想起母亲的银饰,那些镂空的花鸟纹路,是否也像这样温柔地触碰过他的襁褓?

日头升至中天时,药篓里己躺着七株还阳草、半兜止血的金疮草,还有几支罕见的“清心菊”。

林羽在溪边洗去手上的草汁,望着水面倒影出的少年——眉骨硬朗如父亲,眼睛却像母亲般狭长,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

他摸出藏在衣领里的吊坠,青铜表面因常年摩挲泛着温润光泽,“羽”字的笔画间嵌着些泥土,那是父亲坠崖时沾染的山尘。

“爹,”他对着水面轻声说,“今天张婶又在背后说你,说你是被山鬼迷了心窍才去采那草。

可我知道,你是为了救隔壁李大叔的儿子,对不对?”

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的脸庞模糊起来,少年慌忙抹了把眼睛,抓起药篓往更高处攀登。

西边松林传来松涛声时,林羽忽然停住脚步。

前方山路上躺着个褪色的荷包,绣着的并蒂莲图案己被磨得发白——竟与柴房里的帕子一模一样。

他蹲下身拾起荷包,闻到里面散出淡淡药香,翻开夹层时,一张泛黄的纸片飘落出来,上面是母亲的字迹:“羽儿满月,郎中说...恐难养大。

老槐树洞...求山神...”字迹在此处被水渍晕开,后半句难以辨认。

林羽心跳如鼓,抬头望向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老槐树方向。

记忆突然撕开缺口:五岁那年雪夜,母亲抱着他冲进槐树洞,怀里的暖炉烫着他的脸,她急促的呼吸喷在耳边:“羽儿别怕,娘求山神...保你平安...”远处传来爷爷的呼唤声。

林羽慌忙将纸片塞进荷包,藏进贴身衣兜。

下山时脚步比往常沉重,鞋底碾碎了几株无名小草,绿色汁液渗进鞋面,像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暮色漫过村庄时,林羽坐在门槛上分拣草药。

爷爷在灶前熬着野菜粥,火光映得他脸颊通红:“明日去镇上换些盐巴,顺道...给你买双新鞋。”

少年抬头,看见老人正盯着自己露趾的布鞋,目光里有愧疚,也有几分忧虑。

“阿爷,”林羽忽然开口,手指摩挲着荷包边缘,“你说...这世上真有修仙者吗?”

铁锅铲刮过锅底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老汉握着铲子的手悬在半空,良久才缓缓落下:“小崽子听谁说的?”

“镇上学堂的王夫子,”少年低头拨弄着清心菊的花瓣,“他说修仙者能腾云驾雾,寿逾千年,还能...掌控生死。”

老人沉默许久,往粥里撒了把盐:“若真有那本事,”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爹娘...何至于...”灶火噼啪作响,粥香混着烟味弥漫开来。

林羽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老槐树的轮廓在月光中若隐若现。

他想起荷包里的纸片,想起母亲临终前温热的眼泪,想起父亲坠崖处那株被鲜血染红的还阳草。

某种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翻涌,他忽然意识到,那些被村民窃窃私语的“怪癖”——熟记《山本草经》,偷偷攒钱买书,冒着危险采撷珍稀草药——原来都是为了某个模糊却强烈的渴望:或许有一天,他能成为那样的人,不再眼睁睁看着至亲在怀中凋零,不再受制于这方小小的村落,不再让流言如毒草般啃噬人心。

夜风掀起窗纸,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林羽摸黑躺到床上,指尖触到枕头下的《山本草经》,忽然想起王夫子讲过的《灵界志》里的句子:“凡人之躯,若得仙缘,亦可破茧成蝶。”

窗外,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亡灵在窃窃私语。

少年握紧胸前的吊坠,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战鼓,像春雷,像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生命。

这一夜,青岩村的星空格外璀璨,银河如同被打翻的银瓶,碎银般的星光落满少年的被褥。

在某个遥远的角落,一枚金色光点悄然坠入林羽掌心,顺着皮肤纹路渗入血脉,如同一粒火种,静待燎原之时。